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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黑色,只有夜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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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生活应该从没亏待过我,岁月该给一个人留下的,似乎一样都没有少。比如白发,很清晰地藏在几缕稀疏的几乎褪色的青丝里。很醒目地向世界告白。比如皱纹,来得好像比其他要快得多,没有而立时就爬上我的眼角,连同那两圈可爱的熊猫时不时也来凑热闹,额上的那几道像钢琴的黑白键,淘气地闹着情绪,白的在阳光里闪烁,黑的在月光下跳舞。 再比如,一颗平常的心,面对迎面而来的忐忑风雨能从容豁达,可以用再简单不过的日子洒脱地活在春风里。我想,我应该是黑色土壤里的一颗种子。在她黑色的肥沃里滋养我一片成熟自信跟坚强。

疼痛是黑色,只有夜懂

生活把腰弯成一座桥,桥面上层次不齐地码着简陋的日子,我还清晰地记得桥上曾经有个年轻的女孩,驮着岁月含羞走过的样子。那时候正直春天,桥下的流水是她的血脉,从那年的生命记忆里开始涌动。从花开流到叶落,从白天流到黑夜,从疼痛流到愉悦。看着这生生不息的万物在岁月中自然规律着,我在深夜用文字呼吸,跟灵感对话,感叹着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敬畏。

一颗草即使一生没有花朵不会结果生命还是努力的扎在黑土里,不管是在高原还是平川,不管是花坛还是崖缝,照样活出四季的风景,可以活出树一样的精神,也可以活出山一样的高度海一样的包容。比起一颗草我还要求生活再给我什么?她已经给了我这么多,我留给世界什么?我平凡的身影落入尘埃,随着四季的风雨逐流。真的惭愧,我没有留下什么,甚至连一句话一片记忆也没有,大众的方式活着,大地的肤色遮掩着,随流标准的滋润。想想这些不甘的疼痛,在每个深夜,我都会把自己锁在一个只有黑的夜里,袒露着生命的真实的锋芒,把阳光下遮挡的部分的真,还有职业笑的背后的僵硬,忘了怎样可以毫无顾忌的痛哭一场,生活怎么不能随着自己的心呼吸?日子怎么可以随心所欲呢?责任的顾及才是阳光下生活的样子,累了痛了,就用黑色包装一下剩下的日子,可以在最深的夜里自由呼吸自由伸展,放松心情,把瑕疵跟不足在黑色里弥补,也让疲惫的身体用黑色充满能量。

对于黑色记忆最深的还是父亲的二胡声,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在我们县文工团里拉二胡,后来文革了父亲就落户我儿时记忆的农村,即使在那个还贫穷的年代,父亲也总是每天傍晚坐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把他的二胡拉上一会,来填补生活的空白,直到胡声的手伸到夜里触到痛。也许是对曾经岁月里失去的怀念与不舍,也许是对那个年代物质匮乏的无奈心情的释放,或者是夜的黑更能把那二胡曲倾诉的淋漓精致,也可能是在那个曲子里有父亲共鸣之处吧。那时几岁的我根本不懂父亲拉的什么,只知道那胡声听起来有些悲伤,很想一个家,但是又不知道那个家在何方,虽然我是个有家的孩子。那种从音乐中透出流浪的漂泊感让人很无助也很无奈。那种被抽空的躯体,在那个饥饿空白的年代对活着基本的需求与生活渴望。我的心很痛,听着禁不住流泪。那夜晚月光透过窗户一半洒在我的床上有点凉,一半倘佯在我儿时的梦里温暖,我想这是父亲拉的曲里的月光吧,清凉而干净,把夜晚的黑堵在门外。

后来读书了我才知道那曲子是阿炳经典的《二泉映月》。那个年代的阿炳会哭吗?黑色是他生活的全部。他的眼睛亮在心里,眼泪哭在他的二胡声里,他的二胡把所有生活都化作了泉随着那些岁月流成了经典。《二泉映月》终于还是带着阿炳从那个黑色的夜晚走到的光明,走到了新世界。当国际音乐会上再想起《二泉映月》,便能看见了阿炳坐在黑夜了笑了。

每年的酷夏,家乡的树林里每天早上都能寻到很多蝉蜕下的壳,那是一个个小小的生命在黑夜里经历过死亡的疼痛蜕变才迎来短暂的新的世界。对于新生的抉择从来都没有捷径的,没有经历过苦难的磨炼,不能承受起垂死的考验,她们怎么能在枝头歌唱,她们的翅膀又怎能够飞翔。人又何尝不是呢!

多少次在面对误会却无法解释,多少次面对背叛却无法追回,多少次一边晴空万里一边暴雨倾盆,失控的心却无处安放,也只能安静地在黑夜,用夜的黑遮挡疲惫跟眼泪,遮挡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夜懂了我的心,给了我一晚安静的黑色来疗伤,又给了我一份坚定的自信可以迎接新的太阳。感谢每一个夜,陪我挨过那些漫长的峥嵘岁月,让我可以在你的怀里成长坚强,不在畏惧任何一个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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