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徏步之二

从县城坐12至凤石堰，街上的祠堂只剩下一扇沉重的双开大木门锁住，那些雕花的木窗棂，和一堵己经剥落斑斑的青灰色的垛墙，象是一个弃妇，从那过去的风钟万钟，雍华典雅的大家闺秀，岁月洗去铅华，站在历史的风尘中，变成残墙断垣，过去是乡镇办公所在地，现在人去楼空，喧嚣热闹陷于沉寂。

走在这条短短的小巷，它是这个小镇的发轫之地，只有一房洞开阴暗潮湿的房里，几位年迈的老街坊，牙齿脱落了，瘪着嘴，拉着家常。

初夏的雨来倏然而来，街上变得拥挤，天空也暗了下来，街边的理发店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刚理完一个头，便站在门边，我便走进去。

“理个头发。”

我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拉亮了灯，屋里装修陈旧，热水器也坏了。她给扎上围巾，我才看清她一张圆脸，毫无表情，俗称砧板脸，眼睛较小，我就看都不想看了。

她身材丰盈，圆润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金镯头，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但她的动作很粗鲁。

一个五十多岁走进来，她便说：“你来少了。”

“来了。”

“爷爷怎么样？”

“睡在床上，他说他死了算了。”

“人老了，糊涂了。”

她公公坐在门边看热闹，看着看着在那里打瞌睡。

她便说：“爸爸，你到床上睡吧。”

我付钱时，她才露出一丝笑脸。

雨越下越大，我便沿着屋檐走，除了做生意的，就是打牌的和看打牌的。

我便走进一家小超市。

三个年青的女店员在那里说笑，穿着时尚且暴露，我径直地问：

“有伞卖吗？”

“有。在里面。”那个站在那里的女人笑着说，便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对我说：“我们刚才讲那个哈巴狗男人，说话笑起人了。”

她推进一条门，拉亮灯。

“多少钱一把？”

“二十三元。”

“还有便宜的吗？”其实家里的伞很多，买一把将就用一下。

“没有，只有这一种，你选一把颜色亮一点的吧。”

我拿一把灰黑的。

“你打开看一看，看有没有掉线，回家去你难拿来换。”

我看了一下，便到柜台付钱，她们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个女的生小孩没有奶水，奶啵大也没有用。”

“奶啵大，男人喜欢。”

“穿衣服有曲线美。”

我便擎着伞走在雨中。

横过火车站，火车站现在没有客车了，那时有好趟车，通南宁、湛江，后来只剩下衡阳至永州，现在只有货车，自然就荒凉了。

打铁铺还在，一个女人轮大锤，砸在红红的，软软的铁块上，发出沉闷的“嗵嗵”的响声。有几个老人坐在那里，等着拿锄头、耙头，一边拉家常，某某是亲戚，某某去世了，某某多大年纪了。

原来的凤石堰中学变成敬老院，还来的小学也荒芜了。

这里我来过，那时是黄泥巴路，但热闹，现在是水泥路，已荒凉。

沿着白河边，那笔直的河堤，河堤的水杉有三十多年了，长得挺拨、苍翠，在这平坦无垠的如棋盘的田畴中如楚汉河界。

田野里是水池和稻田，有白鹭在刚插的田里踱步，有时飞起来。

到了熊飞村，白河边有码头，上次一位老同事在熊飞小学教书，现在学校停办了。

白河上的石拱桥，名叫共有桥，根据易经卦象，是庆祝丰收的意思。

过了桥，有一堰，桥东有一水圳，那水磨坊已经废弃了，偌大的石磨侧放在石砌的护墙边，堰旁的两旁都是石山，不高，如熊飞来卧在水边，那排灌站的白墙、青瓦、土墙已经塌了一半，生了锈的钢管还在。

到芙蓉村，在白河边有商店，在水杉树下，附近的人在那里聊天，过了水泥桥，看见一个古老的祠堂，便朝祠堂走去，到了黄龙村，故河道依稀可见，现改为稻田了。有一大村落，还有一些巷、廊、槽门、堂屋。

黄龙祠现己荒废，为龙姓宗祠，规模比较大，正门、例门、正门上书“黄龙小学”有一对联。沉重的大木门紧闭着，学校早己停办了。

祠堂有一棵大樟树，樟树至少有三百年以上。树下有一小店。（原新闻出版总署暑长龙新民故居就在此附近）

沿白河而下，白河向南拐了一个湾，再向北拐一个弯，便是竹山湾，竹山湾人文会萃。周鹏翥参加过武昌起义，对子女教育注重用传统文化施教。周鹏翥生前是诗人、书法家，行侠仗义，望重一时，旧学深厚而思想维新，以至于倾家襄助辛亥革命。其子周策纵、周策横皆长于书艺诗文，为近现代名人。

南州冠冕即南方杰出人士，典故是三国时人们称赞庞统之优秀。

往下三里便是大营寺，大营市处于白河古航道和衡祁古驿路的交汇处，

大云戏台己经很破败了，外面墙上有一石碑，记载了建戏台人的名字和所捐钱的多少，应该那些大营市周围乡绅、商人。

小学成为了敬老院。

镇头的桥，桥下有一堰。

水磨坊三、四间房子。

一条引水圳，宋岳公武穆忠义牌便遗弃在水圳边，为明朝石刻，被村民当成了捣衣板，石碑两字被人偷偷地挖去了，象两只伤心的我深深地痛悟县文广新局这些官员，你们是干什么的，应该立碑，建亭，并将有关与该碑有关的诗勒石一同保护，是我县最珍贵的文物，应申报省级文物保护。

去坪头湾和公祠。

中学已荒废了。

回家沿公路走下里桥，亭旁边有一石碑见张机孝子碑，为明正德十年所立。从火车站坐11路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