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的天鹅

仲夏 之晨，金色的天阳冉冉升起。雾散了，群岭起伏如大海泛起的绿浪，眼前的小山丘，松林翠竹遮天蔽日，这里叫“天鹅抱蛋”，显得生机盎然。分布在天鹅尾、翼上的人家，旧屋变新房，清风徐来，碧绿的玉米苗似美人舞袖?；花椒正红，象红珍珠那么艳丽，飘来阵阵馨香。

复苏了的万物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我没见过这样大而美的活天鹅，然而，眼前的“天鹅”不正是活天鹅栩栩如生的形象么。

我熟悉这“天鹅”，孩提时，祖父就给我讲了“天鹅抱蛋”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只天鹅在天上飞啊飞，终于选准了这风景秀丽的地方，在此繁衍后代。山脚下雅砻江中有一条逆龙，也想在此隐身作怪。一天，天鹅正在孵后代，逆龙窜来，张开血盆大口，咆哮：“此山此水都是我的，还不快滚！”天鹅心想自己的小宝贝就要出世了，便温和地请求宽限：“龙爷，我暂借一段时间，让......””“大胆！”逆龙边吼边伸出毒须向天鹅刺来。天鹅张开双翅使劲一拍，将逆龙拍打在雅砻江对岸的山腰上，再也不能动弾，变成了石龙。天鹅为了保护后代，两翅受了重伤，血潺潺流出，就是小山丘两侧的小溪。天真可爱的小天鹅出世了。大天鹅指引小天鹅飞向了远方，大天鹅便永远爬在了这里。

大天鹅死去了，小天鹅飞走了，天灾人祸降到了这里。有民谣说：“天鹅背，乱坟堆，庄稼如草，乌鸦飞”。真是满目凄凉。解放后，这种惨相一去不复返了。人们生活有了保障，“天鹅”的脉搏在跳动，然而文革之乱又使天鹅的血液停止了循环。

轰隆隆，是春雷，暖融融，是春风。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土地分户经营，温暖了人心。如果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夏日则是万物的兴旺时期，因为它更接近那收获的金秋。

“ 天鹅尾”是全队土地最瘦的地方，栽种的花椒已成林，遍坡的花椒围着三户人家，一簇簇、一朵朵花椒正红火，这些“珍珠宝石”镶嵌在“天鹅尾”上象孔雀开屏。

在这里，赵五爸告诉我：“不瞒贤侄，这花椒的收入，已够了一家人的开销，平时调点活路，花椒开摘，大家来帮忙。”谈到粮食，他说：“粮食够吃，猪也肥了，集体时，每月都要向生产队借储备粮，吃不饱。”我朝猪圈一瞄，躺着的两条肥猪一条有两百多斤，另一间圈七大八小有八九头猪。赵五爸接着说：“牲畜有骡一匹，牛三头，羊四十多，鸡三十几只。”

旧屋已换成新楼房，城里有的电器，这偏远山村也用上了。我说：“不会愁无钱买盐了吧！”“哈哈哈......”

传说中的“鹅血”从两翼下淙淙流淌，在“天鹅”嘴边汇合“叮叮咚咚”好像在唱歌。电灯挂满“天鹅”全身。有人说，那是从逆龙头上摘下的“夜明珠”。

极目远眺“天鹅”正抖擞羽毛，啊，复活的天鹅，你是如此美丽，你将要飞了，愿你越飞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