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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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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越往里开,知了声就越响亮越动听,既绵长又有亲切的繁琐,就像协奏曲,每一只知了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从容并且乐在享受。

回家小记

气温高的要命,把窗户开的最大,呼啦啦的风,来自大自然的风,便吹乱头发,传达满满的清爽,带来皮肤上的安慰。想眯着眼享受,树叶轻抚空气中的质感,带着指纹般的周密,一次次柔软细致。

开往家里的汽车,司机还是那一个,带着笑容,依旧会说些俏皮的话。只是沉默下来的时候,侧面却是不能掩饰的苍老。再一看,亮眼的白侵蚀了头发,甚至胡须。冷不丁心下一沉,时间这东西总是走的毫无知觉的快,等到人们发现又不得已的是满满的不能释怀。

对时间介怀,总是个真理。

忽然就想到去年的那个冬天,也是回家。急切的心情让我等不得下一班次的汽车,站在座位中间的过道就回来了。那时下着大雪,两边的庄稼地都是弥漫着雪有别于其他的温度,就连路也是工人紧着赶着才清扫干净的。平时只要五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到家的,那一次不知道坐了多久,在心里面更是很久很久,仿佛车的缓慢没有了回家的急切心情了。

在漫天的白色中一辆载着回家过年和家人团聚的游子们,缓慢的行驶。想着马上就见到的亲人,想着母亲会做可口的饭菜,想着自己的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想着自己的双足踩着屋后的青石路上,便温暖,便喜悦。

是父亲接的我,在还飘雪的天气里。在村子路口,焦灼的等待。车子终于到了,老远就看见父亲急忙跑过来看,我提着行李走下来,眼角湿润,父亲老花,又不肯戴眼镜,是不是过来每一辆车,他都奋力的跑过来看看他的女儿有没有在上面,那样子令我心痛的老态。接到我,父亲也不说话,我说什么他都象个孩子一般笑,我就更觉得难过。

车子还在往里开,人在打盹,夏季的绵长又一次得以体现。两边的地里是绿绿的玉米,刚结了的玉米棒子。记得小时候特别的爱吃玉米棒子,母亲总是会去自家地里摘很多青嫩的玉米,在锅里煮的清香,在锅底烤的浓郁。无论哪一种都是我和妹妹爱吃的,每次都吃得张牙舞爪的,母亲总是会说,小女孩怎么吃东西没个正型。带着疼爱的口吻,呵斥。

我是家里的长女,底下就一个妹妹,自幼我们都是父母亲手里的宝,虽说挨过的打没有少过,甚至比别的孩子多,但父亲说不打不成材,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于是父亲理所当然的成为我们心中最害怕的人,是我们家最厉害的角色。一直到现在,对父亲才多了些许亲近。

知了声叫,我的思绪飘飞。

也是夏日,犹记得午后的燥热。知了声响让人有种耳鸣的错觉,我从睡梦中醒来,便开始痛哭不已。母亲那时刚好在窗户外面收拾晾干的衣服,听到我的哭声便觉得奇怪,就走进来询问我,我只是一直哭,什么都没有说。她还笑我神经,怎么一醒来就开始哭,就算是噩梦,也顶多是吓着了,没有必要如此哭泣。

我当时是被吓着了,被一个梦,后来直到父亲被母亲叫过来看看我是什么原因而哭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做了个梦而已。

人的潜意识是很奇妙的东西,害怕离别,害怕生离死别,害怕一切情感的缺失,通过一种途径来表现时就异常的真实。现在想来,自己是太过担心时间的事了。

快到了村子的路口了,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我疑惑,自己事先并没有给父母亲说我会在这个时间到,可是那的确是父亲,旁边便是那跟随父亲几年的老自行车了。

我在路边下车,父亲便迎上来,一如既往的笑,不说话,拿过我的行李。夕阳已是西下,小径上长长的斜影,两边绿油油的庄稼地说不出的生机。我坐上车,扭过头不看父亲略觉驼的背和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头发,我怕又一次不可抑制的悲伤。

终于是回家了。

时间走的太快,知了来了一批又一批,每年夏天都是交响乐团,给人们演奏不同的曲目。人一天天成长,生老病死,顺其自然,只是我们可以更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间,彼此之间的相聚,让人生更多点回忆,让我们更多点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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