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从哪来

一、孩子，你从哪来

睡梦中醒来，门口大开着，两根木框架中间，一个孩子蘸着水用小木棍玩着泥坑里的泥巴，于是我喃喃自语：这孩子从哪来？父母何在？为什么午夜时分还没有妈妈抱着入睡？妈妈哪去了？谁送你来到这里？

揉一下睡梦中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情景，破败的砖瓦，冰冷的夜，还未曾垒齐的半壁墙垣，不禁寒战一个，自问自答，那幼小的身影，你可是父母爱的结晶，夜里的风你幼小的心灵可曾抵御得住它的清冷。

孩子，你从哪里来？一辆农用三轮驶进了大门，就在这午夜时分，车上装载的是十几根钢筋，为了经营起几间小屋，趁夜色中工人休息，把孩子丢在家里跟着一场虚弱的母亲去睡，母亲一天的工作结束，夜半时分竟没认出孩子已然睡醒自顾自己去玩了，不分白天黑夜。

二、怀中的孩子

一夜伤痛和一夜欢声同样会结果，会瓜熟蒂落，会产生一个新的生命。

他们借一夜一时一刻而来，带着哭喊，渐渐长大，渐渐自我欣赏，自我学习，渐渐学得羽翼丰满。望着孩子出生时干瘪的面孔，病床上的母亲眼神里尽是关爱，这个小不点儿何时能够走路、何时能够讲话、何时才能长大？关心这些的无非就是妈妈，谁家的大人关心谁家的孩子，什么高谈阔论都是虚假的，爱自己的孩子是人，爱别人的孩子是神，谁都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人愿意做神仙的，他们都讲只羡鸳鸯不羡仙。

怀中的孩子，此时是自己的，她对怀抱的依赖还很眷顾，她的眼睛和耳朵一刻也不停地打量着你的情绪，她的鼻子闻惯了你的气味儿，你的动静就是她可盼的世界，你就是她的全部，她就是你的全部。世界就这么小，小的让人不可思议，小的只需要一口食物，一个怀抱。

三、身边的孩子

她不属于谁，尤其不属于自己，就像当初自己的生命由不得自己，她更由不得自己。

身边的孩子也许从来不是自己的，她为谁忙碌那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杰出作品，他们的孩子从来不属于你，你的孩子却无法抵御的属于他们，他们进行着一系列无耻的操作，于是在你身边的孩子都是与你千万里之遥的孩子。她们设计了孩子的一生，拨开一切五脏六腑，抛弃一切珍贵的品质，将自家盛产的“特异品质”嫁祸于你的孩子，日日夜夜强奸致精神失常，于是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直至于死亡而腐朽。他们依照着文学作品刻下一条条规矩，没有谁可以以单个的弱小的姿势战胜一群乌合之众。

身边的孩子就只是身边的，他们有腿有脚，他们有自己的倔强，有自己的悲伤，有自己的坚强，甚至有自己的伤亡，你看在眼里，睡在一旁，却睁眼流着泪水，闭眼做着噩梦，无能为力最是折磨人的，有心无力最是伤感。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总是要老的，总是要亡的，也总是要送她到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的。只是在她的面前永远是想笑的，只因为能看着她的哭她的笑还有她的恼，也许知足者常乐就是讲我这样的心情了。

她总是属于天的，就如同我属于天。自然界很是奥妙无穷，那些故事总是很虚，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娃都是妈妈身边的孩子，孩子永远都是孩子，总是受妈妈眷顾的，即使不属于她。

四、熟睡中的孩子

育婴室里的孩子，都在熟睡中，我也在熟睡中，在这人世里熟睡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我情愿像个孩子，睡得很熟，睡得很甜，不认识任何人，生活很安静，适合大脑发育。

熟睡中的孩子会做梦，你看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眼睛却不睁开，我想她一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或者她还算不上人，起码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人类，也许她是天使呢？在人成为人之前有几个过渡时期，一个叫做婴儿期、一个叫做儿童期、一个叫做青春期，走过它们叫做成人，这时候也许才真的称为人，之前只能叫做孩子，这些孩子都在熟睡，在做梦。

熟睡中的孩子真的会做梦，她也许梦见自己在降临时父母之间的那份冲动和急切；也许会梦见锅碗瓢盆在身边唱歌；也许会梦见自己走起路来的蹒跚趔趄；也许梦见自己的头顶着了火，但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状况，如何不害怕失措；也许还会梦见温柔的天使见自己的睡床摇起来没玩没了；会梦见自己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成年时刻.......

五、无语的孩子

先天耳聋和先天失声都是一种“财富”，因为耳聋所以不会讲话，因为不会讲话所以被人认定为耳聋，聋哑两种特殊异常结合起来的孩子，真的很荣幸，他们会享受国家特教，专门的机构供他们学习生活，他们只是先天的，并没有谁欠着她的，只是国家富裕，可以享受各项助残待遇。

无视先天的差异也许很不公平，无语的孩子比起来更为可爱，她们不直接参与各种明争暗斗，因为他们懂得东西很少，听不见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讲不出更多阴暗的事情，它们只如同路边的野草，只要有雨露和滋养就能够生存。也许这是最禅意的生命，最不被诋毁的人生，最畅快淋漓的情感。

六、我是孤儿

有一种孩子属于天的孩子，就像是旧社会靠天吃饭的农民。每日里只关心有没有雨水，有没有麦盖三层被，有没有能够饱食的野草和树叶，或者囤上多少粮可以够吃。天的孩子讲话只能对着天，她会根据天的变化来调整自己的情绪，也会根据天的变化决定事情如何处理，还会懂得身边人的不清不楚，更会明白情深清浅，有情无情。

她只是由天来教育自己，由自己的眼睛来观摩世界：包括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自己是一个孤儿，却有人会讲自己的姓是随着家族的；还有那个让自己称呼他（她）某某名字的却从没见过。如果每个人都是孤儿的话，那我一定是一个超级孤儿。只是现在我认识了许多人，就算这样，我也觉得自己很孤单，谁知道这是哪来的莫名其妙的缘。

七、玩累了的孩子

如果世界上没有孩子，那一定没有意思，连成人世界都在一起游戏，何况是孩子。只是成人世界的游戏多少要高明一些，时不时地有些龌龊，相比之下孩子世界的游戏就单纯的多了，也许多少受了急切的成人世界的影响，提前早熟了一部分。

我直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孩子”，可是在这样的空间里玩来玩去，多少也很累。原因很难讲出来，也许有很高明的技师可以解释一下，我多少是因为累，才发现这样一个文字累加的游戏，就像斗地主一样好玩，就像挣Q币一样有趣，我不明白那些游戏如何吸引了那些真孩子，我只是感觉：累也许是可以用游戏来调一下身心的。可是调来调去的“思想问题”总是不尽人意，看来我应该好好加些营养，加上几味对症的草药，将自己的累（别人也一样的很累，他们都这样讲鸭梨很大）。

我要休养，可是又怕荒废了时光，所以游戏也很累，我还是将它正视起来，郑重其事的经营自己的孩子似的人生。也许重新做一回孩子，不累！

八、孩子、哭吧！

没有谁能擦干净你的眼泪，父母撷不干，朋友撷不干，自己可以，风也可以，雨也可以，雷也可以，电也可以。只是别盼望阳光可以晒干，他会留下两行印记；也别盼望月光可以晾干，她会掩藏最难过的事情，并且将你的泪水换成美感。

孩子，既然没有谁能够粉身碎骨浑不怕，没有谁愿意总是在黑夜里总馨享孤单，没有谁孤身奋起并愿意感受孤立无援。孩子，哭吧，生来的眼泪就是为了委屈，什么样的孩子为了什么事情哭泣，孩子谈上一个爱情，爱的过了头，所以哭吧！要痛痛快快的撒一次浑，使劲的哭吧，能哭出来那就是最真的流露。哭过了自己一定要擦干，等风去擦，需要很多年，等雨去擦，那需要等到盛夏；等雷去擦，它会留下伤疤；等电去擦，那会让世界震惊，所以泪留下，就用自己的双手去擦，擦干了，好继续把时光留下，岁月会经过泪水，得到新的惊讶！

九、醒梦

女人揉着睡眼，还没有清醒得很，断壁残垣依然清晰的冰冷的矗立在身旁，那个小不点儿被三轮车上下来老妇人抱起，一晃眼的功夫，进了还没有安装门窗的冷屋。女人要想抱一下孩子，那是很难的事情，她自己就像是活在那个梦里，体虚和乏力加上脑缺氧，都是这孩子来到自己身体里造成的，营养不良是必然的，甚至会出现梦幻似的情景。

梦醒了，梦碎了，梦断了，梦荒了，梦结了果，就逝去了青春。梦是不能追忆的，梦更不需要追忆，又不是此情可待，又不是金玉良缘，又不是此岸彼岸，更不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此梦结了果，这一棵幼苗就是，这一段情爱就是，这一次辗转波折就是，这一场史无前例的一生奋战，为了名誉，只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将刽子手的伎俩展现。他们不承认，依然占线儿。

梦和现实多少是一样的，古有故事遗落后世，今有真正的罪恶和梦境，孩子一定会做一场上面的梦，也许是继续，也许是演绎，也许梦改写了，只是生活越来越妖娆，日子越来越缭乱，遂被吾认定：此名仅此一例，曰：孩子，你从哪里来？

2015 01 16 作者：吴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