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伤情莫卷帘（二）

夕阳斜下，孙老头带着疲惫的神情往回撑着船。如他早晨预料，天寒，鱼都躲在深处不出来了。整整一整天，才打了几斤鱼虾。这样别说换粮食了，能换几担柴火就不错了。

孙老头的心如河水般冰凉，黯淡的眸子毫无神采。忽然，小船撞到了什么，把孙老头的思绪从天外拉了回来。这附近没什么桩子，没人会把桩子打在这种地方。那么，撞到的只有可能是谁抛在水中的垃圾。或许是个木箱，或许是袋野草。孙老头的心中忽然有一丝侥幸，若是撞到一头病死的猪，被哪户有钱人家丢在这河中，他就有过冬的储备了。

但这显然只是孙老头自作多情，孙老头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这世上最不好说的就是万一。于是孙老头卷起了袖子，趴在小船边上，不断在水中挥舞。河水很冰，但孙老头连心都是冰的，哪里会怕这水的寒。

孙老头终于触到了一样事物，很沉，他费了半天力气才将它搬到船上。但当他认真看时，却是怔怔地半天没有动静。

谁都想不到，孙老头竟然捞上来一具“女尸”。夕阳下，这“女尸”的面容是那样美丽，美得连孙老头这样早已对生活没有信心的老人也不觉赞叹一声。

“咳咳！”孙老头听到“女尸”呛水的声音，这才明白这人还没死。既然没死，孙老头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把她再推下河去，他一老头子，自个儿都顾不上，怎么去救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但终究孙老头的良心没有泯灭，他脱下自己破旧的外套，盖在女子身上。然后跪着，用力地将女子吸入腹中的水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