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最亮的星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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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0号的晚上，夏天晴窝在KTV里的沙发上，一边流眼泪一边喝酒，搞得很颓废。喝的太猛，咳嗽的很厉害，鼻子里流下血来，她抓了一把纸巾，冲进洗手间。清洗干净，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眼睛深陷，黑眼圈浓重，眼底还有残留的泪水，活脱脱像个魔鬼。抹干眼泪，回到房间，踉踉跄跄的越过几只腿，抢过麦，她对所有人笑，她说：“我要唱一首歌给我最爱的人。”后来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天空中最亮的星……”

她唱的忘情而投入，几乎疯狂。嗓子喊到哑，却没在调儿上。她眼泪汪汪，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坐在角落里的左永星。唱着唱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而左永星眉头紧锁，眼神忧伤的望着她。她知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所以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他们真的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她抬起头，看见他身后那片五光十色的夜景又二话不说把麦一扔，朝着左永星跑去。其他人都纠结的看着她，没人阻止。他站起身来，内疚地低下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她摇摇晃晃，眼神迷离，一不小心，脚下不稳，身子一歪，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她跌进他的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眼睛里又渗出泪来。她推开他，笑了笑，转身，跪在沙发上，将脸贴在玻璃上，痴痴的望着窗外流光溢彩，光怪陆离的夜景。

左永星知道马上要高考了，自己太专注于学习了，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夏天晴，对她太冷漠了。她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毕竟她是文科年级前二，时不时被喊进办公室训话。有一次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老师面前低着头流泪，老师则是一派痛惜的表情，他知道老师又在谈什么早恋影响学习什么的鬼话，他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夹着书，快速的回到教室，拼命学习。

左永星站在她的身后，沉默不语，望着她单薄的肩膀不停的颤动。左永星情不自禁想起了最初遇见夏天晴的场景。

十六岁，高一。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跟几个男生跑到学校后山坡的绿草地踢足球。夏天晴那天穿了一袭淡蓝色的雪纺长裙，披着刚洗未干的及腰长发，夹了几本书，默默的坐在不远处的榕树下乘凉。半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将书摊在膝上，一边看一边将散落的头发优雅的拢在耳后。左永星看见了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快速移动的步伐，看着她的身影莫名觉得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其他人也停了下来望向夏天晴，他们笑嘻嘻的戏谑“看美女哦~”。他回过头说：“别闹了，继续，继续……”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有人一脚飞踢将足球踢了出去，一个自由的抛物线，而落点在夏天晴那里。左永星吸一口凉气，大叫：“小心！”夏天晴循声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颗高速转动的足球。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左永星瞪了他得意洋洋的朋友们一眼，跑了过去。

夏天晴痛的缩成了一团。左永星默默的捡起一旁的足球准备逃之夭夭。夏天晴突然站起来，愤恨的说：“站住！”他愣住，无声的转过头看着夏天晴。夏天晴双手插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气势。左永星暗叫：不妙。夏天晴走过去，指着左永星的鼻子说：“道歉，郑重道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会任人摆布。他含着笑意看着夏天晴。她看出他眼底的嘲笑与不屑，怒火中烧，夺过他手中的足球，再次重复那句话。左永星还是不为所动。夏天晴瞪着他，二话不说就把足球往身后的女生宿舍楼扔去。她解气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蹲下身捡起书，转身离开。

“喂？”左永星叫住她。

她回过头，抬眉，不爽的看着他。

他在自己的鼻子下摸了摸。她一动不动看着他，暗自揣测这个动作的深意。

左永星又做了那个动作，说：“你，这里，有东西。”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含着笑。她还是半信半疑的摸了摸鼻子下方，有湿热的液体，伸手一看。“血！血？血！”夏天晴两眼一黑，晕倒过去。左永星顿时失了分寸，抱起她，对着他的朋友喊：“我有事，先走了。”

他的朋友们都爆笑起来，对着他吹口哨。左永星汗颜。是啊，一个女生在自己怀里对别人说先走一步，想一想都觉得诡异。他没有多想就把她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公主抱实在是太累了。谁知道这个死丫头居然有晕血症，他一边埋怨一边低下头，躲避其他人好奇的异样眼光，迅速穿过操场来到医务室。

当夏天晴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一生一世都难以忘怀的场景。

左永星站在窗边，低着头翻阅着她的书，不过是一些像《飞言情》《花火》这些少女言情小说。窗外的黄昏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他抿着嘴，眼神专注，嘴角似笑非笑。鼻梁挺拔，眼睛深邃，身姿欣长，就像二次元里帅得无可救药的男主角。夏天晴就静静的对着左永星的侧影犯花痴。当他转过身来，她猛地就闭上眼睛。他将书轻轻的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悠悠的说：“喂，醒了就睁开眼。我不会告诉你，你睡觉的时候又打呼又流口水还说梦话的。”夏天晴张开眼，没好气的瞪着他，用手默默的摸了一把嘴角，说：“哪有？”左永星挑眉，撇嘴，笑。

夏天晴没有再说话只是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如果没事了，我就走了。”他说。夏天晴白眼一翻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他被气的跳脚。校医走进来，对着左永星说：“帮她把脸擦干净，你们俩就可以走了。”左永星接过校医手中的水盆，放在柜子上。没好气的说：“死丫头，自己弄”夏天晴别过脸，说：“不”左永星无奈的把毛巾打湿，拧干，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夏天晴擦拭。夏天晴看着他的脸，屏住了呼吸，不禁羞红了脸。他长的很好看，是个帅气青春的活力少年。后来擦干净了，夏天晴就抢先一步翻身下床，套上鞋子，拿起书，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左永星看她如此迅速的离开，一气呵成的动作真的让人无法相信她是一个刚刚晕倒的女生。看着她奔跑的背影，他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此后几天都很平静，左永星没有遇见夏天晴。

只不过他的兄弟们老是抓着他问事情的发展过程。对此，他只能说：“没发展。她整一个神经病。”

“哐当”一颗足球砸进来。夏天晴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穿着肥大的校服。双手插腰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我是神经病，才会把你的足球费尽千辛万苦给找回来。”她大声吼。左永星抓起那颗足球，看见先前自己做的的标记，叹了一口气。兄弟们喊他去追。他摇了摇头，坐回了位置。后来他才知道夏天晴为了给他找足球，一个人趁着午休跑到女生宿舍楼附近找，到寝室管理员那里问，写了寻物启示到处贴。就为了一颗旧足球她有三天时间没有吃午饭。又好不容易凭着足球上的名字才找到左永星所在的班级。没想到兴致勃勃的跑去还足球居然听到他说“她整一个神经病！”那心碎的感觉……以至于夏天晴在草稿纸上画圈圈诅咒他。

左永星开始注意到一个叫夏天晴的女生，漫不经心却时时刻刻关注留意。她在文科8班，时常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穿着不合身的校服，配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午自习前五分钟她会站在走廊上，趴在窗，放松心情。虽然经常在做课间操的时候相遇，夏天晴对他也是不甚友好。两颗眼珠往上一翻，甩给左永星不屑的白眼之后施施然擦肩而过。左永星则是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他知道他是要栽在这丫头手上了，不然怎么会一看见她，嘴角就会不自觉的上扬，无论她是挂着鼻血对着自己大发脾气还是不屑的翻白眼，他都觉得好可爱，止不住想笑。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最初的感觉还在，甚至越发强烈。他，似乎，真的喜欢上她了。他捞了捞头发，对着夏天晴的背影挑了挑眉，笑了。

他和她的关系有所改善是在两个星期的聚餐上。他没想到她也在那里，不过她显得有点低沉。落座之后才知道她和自己的干妹妹是好朋友，他抿嘴笑，天助我也。干妹妹实在有眼力劲儿，一眼就看出了端疑。这不，一个劲儿夸奖左永星，天花乱坠。夏天晴黑着脸，双目呆滞的望着他，他看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干妹妹只有满脸黑线。左永星最后大方的诚心诚意的跟夏天晴道了歉，夏天晴也和颜悦色的接受了。聚餐之后他们还有节目，夏天晴因家教严格需要早早回家，左永星屁颠屁颠跑去当护花使者。她在前，他在后。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左永星偏着头欣赏，看她的马尾摇过来摇过去，可爱极了，小心翼翼的，不踩到她的影子。

“你干嘛呢？！”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询问。

他抬起头，呵呵傻笑。说“没什么。”

她扁了扁嘴，说“再见，我到家了。”

他望了望她身后的居民楼，笑，“原来你家在这儿。”她点点头。他眼神游离到路旁的行道树的枝丫上，红着脸，吐词不清的说“给个电话号码呗。”

“你说什么？！”夏天晴疑惑的问。

他又一次憨厚的笑了，抠了抠后脑勺，说“没什么，再见。”然后红着脸迅速跑开了。

后来的日子一派静好。每天都会遇见夏天晴，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时不时开个玩笑，打闹一下。唯一的动荡就是有男生跑到8班教室给她送花，红色玫瑰，一大束。他气的都快爆炸了，冲了过去。没想到她弱柳扶风的走过来轻轻挽住他的手，对着他拼命眨眼睛。他心领神会。他揽过她的腰，豪迈的走过去，把那个男生的玫瑰花夺过来，使劲的扔在地上，说“兄弟，她是我的。”那个男生愤恨的瞪着他，最后灰溜溜的走了。他以为他就要成功，没想到她说：“谢谢”就转身进了教室。不过不要紧，他又离胜利近了一步。

他和她有实质性的突破是在左永星生日聚会上。两天前，他给她打电话，“嘿，夏天晴，后天我过生日，你来吧。”

“恩，你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什么都不要，你亲我一下就好。”

……

电话那头沉默了。

左永星连忙说：“开玩笑的啦。你一定要来哦！”说完，他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那天，左永星精心打扮了一翻，穿上了白色衬衣，黑色西裤，还有一封3页长的情书和一大束玫瑰花。可是，左等她不来，右等她不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焦急的看手表。

她来了！一看就是刚刚补习回来，她身后还背着画夹。她画画的技术很好，8班的黑板报全是她的功劳。

他站起身，紧张的说：“你来了。”

她将画夹往边上一放，坐下来，问“其他人呢，该不会全走了吧？”

他坐下来，低头望着地板，没有说话。

她没有注意但他的反常，只是自顾自的四处张望。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放光的问“我的礼物呢？”

她愣了一下，惊慌失措得四处翻找。她突然感觉到脸颊有一丝冰凉，异样的感觉。转目一瞧，他居然亲了她。她的脸轰的滚烫起来，低垂下眼，抿嘴微笑。

他迅速收回去了，说：“那个……那个……这个……”左永星完全语无伦次。他把玫瑰花塞在她的怀里，“夏……天晴……我……我……喜欢你。”

她抬起头来，含笑的望着他。他的心脏顿时收紧，他又赶忙把他那经过兄弟各种润色的情书递给她。她拆开，静静看着，不过她只匆匆扫了几眼，说“喔，知道了。”语气平淡，神色平静。他见此情景有点失望，低下头，等待她的拒绝。

“其实，我也喜欢你。”她说。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空气里弥漫着玫瑰花香，甚至有朵朵鲜花拥簇着他们，次第开放，风里有甜蜜的讯息。

吃过饭后，左永星骑着自行车带夏天晴去了他的成长秘境。那是一片小山坡，长满了青草，有一棵很壮的大树，它的一个枝干上挂了秋千。她背着画夹，抱着玫瑰花，轻巧的蹦下自行车后座，四处张望，眼里满是欣喜。他笑。她将玫瑰花和画夹放在后座上就径直跑去荡秋千。他追过去，轻轻推她的背。两人就开始悠悠荡秋千。他给她说这里有关他童年的趣事，她微笑地坐在秋千上，听他讲，时不时冒出几声清脆的笑声。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他们承着夕阳的橙黄余晖，骑着自行车从山坡上冲下去。暖暖的风撩起她的秀发，吹鼓他的衣衫。他信心满满的笑着，她拼命的拽着他的白色衬衣，紧紧的闭着眼，大声尖叫着。

后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她会给他做味道鲜美的爱心早餐，他会给她热好牛奶放在她的桌上；她会给他编织柔软温暖的围巾，他会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热烘烘的外套口袋；她会在他上完体育课后及时的送上一瓶水，他会在下雨天二话不说的为她撑伞；她会在校运动会时拼命的为他呐喊，他会在她生理期的时候泡上一杯红糖水……虽然也会吵架，也会不开心，但是一起去秘境荡秋千，看日落，等日出……他们就会和好如初，绝口不提以前的不愉快，这不知不觉成了他们默认的相处模式。同学艳羡，老师无奈，父母无语。他们顶着重重压力，手牵手一路走来……

时光荏苒，岁月飞逝，不经意间他们竟缠缠绵绵要三年了。他曾许诺她要从高中走到大学，走到工作，走到与彼此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可是，她……在最后关头去要离开，说来还是有点遗憾，本来想和她一起走进考场，一起走进教堂，一起干人生中有意义的事，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她只是要回老家参加高考，听说那里有加分……不过还是好希望她一直陪在身边……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看着即将离开的夏天晴如此悲伤，搞得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一样。其实，我未曾明白她有多爱我吧。

夏天晴红着眼睛，扯着左永星往外走。他从记忆里抽身出来，望着她。她眼里含泪的说：“我想去最后一次去秘境。”他陪她去，这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骑单车，她在前，他在后。一如最初，他偏着头看她的影子，忧伤像风一样穿膛而入，内心一片冰凉。她故意走的很慢很慢，她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默默地眼泪又落了下来。时间被沉默与忧伤拉扯着漫长。曾经的一贞贞，一幕幕都在脑海里闪闪发光。

漫天白雪，圣诞节的前夜，他把她喊出来，一起放烟花，一起吃烧烤，然后长时间的拥抱和沉默。

泉水叮咚，初春的情人节，他们一起在情人池边野餐，拍照，嬉戏，跳舞。

夏雨滂沱，夏末的某一天，下着大雨，没有伞，他脱下他的外套，她躲在他的庇护之下，大声尖叫着在雨中奔跑。

……

回忆那么多，记忆那么美。如果没有你，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们最后一次荡了秋千，最后一次等日出。今天的星空很美，星光灿烂。她小小的身体紧紧的靠着他，脑袋放在他的肩上。自然而然，貌似与生俱来。她没有说话，即使不说话也是令人安心的存在。突然，她笑着指着天空，沉沉的问：“永星，你爱我吗？”

“爱。”左永星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过头凝视她，说：“可不可以不离开？”

她笑：“我要保证万无一失。你知道，那是我的梦想。”他点头。其实那也是我的梦想啊，因为你会在那里呀。

她望着他，眼里盛满星光。“永星啊，你就是我的光呀，你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永远。”

突然她别过脸去，脑袋往上仰着，她用手捂住鼻子，可是鼻血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温热粘稠的液体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蔓延，扩大。他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儿，探过头去看。

“怎么了，又流鼻血了吗，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皱眉，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从裤包里掏出了手绢给她擦拭。不知从何时开始，她频繁的流鼻血，有时口腔耳朵里有血，对此，他深感抱歉，觉得是因为那颗足球，她的鼻子变得的异常脆弱，动不动就流鼻血。而她每次都无所谓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有心的随身带着手绢。她接过他的手绢，默默的揩掉血迹。

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永星，我在大学里等你哦。”说完就离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将眼睛里的映像刻进脑海。

此后，左永星坐在那片草地上，长时间的沉默。凉风习习，衣衫轻薄，心脏冰凉。她真的就这么波澜不惊的从他身边离开了吗？他苦笑，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即使不在身边，还是可以用QQ联系，可以打电话呀，现在这么多的通讯工具…再说她又不是不回来，只是回老家参加高考而已。

她离开了，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永星，我爱你。加油，你一定会考上的，我等你哦。

他笑，放下手机，继续仔细的整理笔记。

高考考试一结束，左永星冲出考场第一时间给她拨通了电话，关机。他又去她的QQ空间留言。他想等到通知书再给她打电话好了。可是她的手机一直都打不通，QQ空间也久久没有动态，他看着她的灰色头像，算了，一定很忙吧。他一时兴起，想到还是去她老家好了，随便拜访一下岳母大人，把婚事给定了。他傻兮兮的想。他风尘仆仆的来到他的家，敲开了门。一位中年妇女来开门。一看见他，那妇人眼泪忽而落了下来。

他有点不知所措。她喊他进来，领他进去夏天晴的房间。房间凌乱，全是画稿和碎纸片。拾起一张，是他，全是他，全是他的素描，脸部的，半身的，全身的…他蹲在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来。

母亲语气沉沉，声音嘶哑的说：“她在医院里也是没日没夜的画这些画，有时躺在我的怀里小声说‘我想他了，妈，我想他’难得睡眠，在梦里也是在呼唤你的名字……”母亲的哽咽了。

他愣住了，站起来，问：“什么？医院！她怎么了，她怎么了？”眼睛闪动，泪水襂了出来。

他早该发现的，她越来越虚弱，脸色也是惨白的，也开始不怎么说话，动不动就流鼻血，他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的。

“没事。”他的耳畔又响起她的声音。

母亲看着他失态的落泪，默默地搬出一个黑色的骨灰盒，上面嵌她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年轻的面孔显得生机勃勃…可是……他低着头，接过她的骨灰盒。母亲又递过来来一封信。上面字迹凌乱，但他看的出来，是她的字。

亲爱的：

星，一定考上了大学吧，我知道你行的。呵呵。真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去了，请你连同我的那一份也要好好享受哦。

现在啊，我的头发也掉光了，身体无力，面容恐怖，还好，你看不见。哈哈，我还是有点乐观。但我知道我会死的，只是时间问题。每天睁开眼，闻见难闻的消毒水味道。白白的床单，白白的墙，老是让我想起你的白衬衣，阳光透进来照在床单上，暖烘烘的，我会突然好想拥抱你呢。

如果我死了，请不要把我埋在土里，我害怕蚂蚁咬，虫子啃，我害怕身体腐化，只剩下一具骷髅。我想在风里飞翔，我可以飞到天上，触摸夜空中最亮的星。

呵呵，不知怎么的，我老是说些胡话。

后面的字迹就难以看清了。他捏着那封信，她是忍着怎样的疼痛才写这封信。他跪在地上，抱着骨灰盒痛哭。他连夜赶回了家，骑着单车，来到了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