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参考
耀眼的晨光透过窗玻璃径直射在被子上，他眨巴眨巴眼睛，顺手抓起枕边的手机一看：“七点半了!”一骨碌下床，漱下口，抹把脸，拎起文件包就往外走。临到门口，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包，里面装着他昨天向朋友借的五千元，还有他昨天后半夜选的号码，“这是最后一天了!”他自言自语道，“再不中上几万，就完了!”
急匆匆下楼，急匆匆扑向公交车，325!他得坐325路公交车到地铁站，再坐2号地铁到彩票店。“对，就这325号码!”这注号码他已经追了一个星期了，打掉了两万多!“今天该出了!”他坚信。彩票高频是八点半开始销售，十分钟一期，一天八十八期，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他瞄了一眼手机，快八点了，这破公交车，怎么这么慢，他急的心都快跳出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他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烦人!他不想接，瞄了一眼，是单位的，没办法，接吧：“我今天已经请假啦!”“我知道，但老板说有一个重要的文件非要你早上来看!”听筒里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是办公室罗主任。“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挂掉手机…… “到站了”，地铁口就在眼前，他犹豫了一下，“不行，老板要发火的”，先去单位吧。
“但愿325不开出来，但愿325不开出来……”他一路念叨着，上了单位的楼，来到老板的办公室。老板还没到，他自觉地坐到老板桌对面的沙发上。对面墙上挂着老板和省上某领导握手的照片，彰显着老板的荣耀。老板个不高，阔脸，大鼻头，看相的说老板的财都聚在那鼻头上。其实不尽然，老板很精明，善于交际，特别善于与官打交道，有一次听风说某位官太太特想要上好的虫草，就专门去了一趟西藏，搞了一公斤上等虫草，送给了这位官太太……
“老李，对不起，请假了，还得让你专门跑一趟!”他正想入非非，老板喊着就进来了，“没关系”他赶忙站起身。老板和他年纪差不多，却总叫他“老李”，以示对他这个公司总工的尊重。“坐”老板摆摆手，“我昨天刚拿到的招标文件，明天要见一个关系，你研究研究，先搞一个提纲给我，我明天见人好说道说道”老板递给了他一个厚厚的牛皮袋信封。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双手接过。老板看了看他，安慰道:“听罗主任说你请假是陪嫂子去医院看病，嫂子不要紧吧?”“这样吧，”还没等他回话，老板接着说：“你还是赶去医院，文件你带回家，晚上加个班”，“好，好，好!”他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也认真看了一下老板：阔脸上的肉少了许多，额头上却多了两道痕，大鼻头似乎也暗淡一些。“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老板笑道，“没，没，我先走了”他赶忙将视线从老板的脸上移开，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好，十点半了!”“325，别开出来啊!”他心里暗暗念叨，急匆匆地离开了单位。
从单位去彩票店得坐328路公交车，然后再坐2号线地铁。他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车，却不小心踩了一个妇女的脚，“你眼瞎啦!”妇女冲他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转身赔不是， “对不起就行啦?”妇女不依不饶道，“踩坏了，你得陪我去医院看!”“医院?”他突然想起老婆今天是去医院做妇科检查的，他就是以这个借口向单位请的假，“也不知道结果咋样?”他有些担心了。“没那么严重，不就是踩了一下吗?看他那瘦猴，也没多大斤两!”身边一位大爷帮他开腔，“就是，就是，道个歉就对了”旁边的几个也开了腔，那妇女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好不容易坐到站，下了公交车，径直奔向地铁口!
过了安检，进到站台，还有几分钟，对他来说象是几个小时，他不停地盯着站台上的电子显示屏。“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他手机的铃声响起来了，“谁啊?!”他很不情愿地瞄向手机屏幕，“不好，是老婆!”他赶紧关了手机的声音，跑出地铁站。
他得找个清静的地方，不能让老婆知道在外面。好在地铁站跟前有家酒店，他进了酒店，上了楼，楼道还算安静，象单位办公室。他这几年买彩票赔了太多，老婆跟他吵了几架，也撩下狠话：再打彩票，就离婚!他最近背着老婆偷买彩票都格外小心，选号也是等老婆睡着了才敢，彩票就放在单位办公桌的抽屉里，决不敢带回家。电话早已挂下了，但他必须打回去：“你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嗯，不太好”，“咋啦?”“你自己来看单子吧，让你请假陪我来，你说单位忙，请不了假，这会快中午了，该下班了，总可以来了”，“好，但中午就两个小时，等我到医院，不又得赶回来?”“你不会叫个的的过来?好歹中午请我吃顿饭!”“那好!”他挂了电话，赶紧叫的的。
接他的是一个三十开外的壮汉，理了个平头，方脸，黑T恤,牛仔裤，带墨镜，颇像电影里的黑帮打手。“南方的?”方脸回头问道，“是”，“广东的?”“你咋看出来?”“干我们这行，见多了，来我们西安做生意?”“不，上班”，“谦虚了不，一看你就是做老板的”，“打工的”他苦笑道，“那也是白领，比我们强多了”，方脸笑道，“年薪几十万吧?”“哪有”，“又谦虚了不，别担心，我一不偷、二不抢……”方脸调侃起来，“你真幽默”他回应到，“你们生意人啊……”“对不起，我要眯一会”他实在觉得烦，“我的325!，可别开出来啊!”他眯着眼，心里却一遍遍地念叨着。
医院到了，走进门诊大厅，他看到老婆背对着大门坐在候诊的靠背椅上，低着头，在看手机。“咋样了?”他走到老婆跟前，关切地问，老婆站起身，“饿了，找个地吃饭，一会你自己看单子”。
他陪老婆到了一家泡馍馆，“来两份优质的羊肉泡，四个饼”。服务员端上了饼，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饼掰成块，“服务员!”他叫到。“你这就好了?”老婆看了看他的碗，乐了：“亏你在西安呆了几十年，那么大的块，咋煮!”，“能熟就行，哪有那功夫细掰”他分辨道，“你这人就犟，明明错了，还不认!”老婆怪道，“比我老乡强多啦，那年我老乡来，我请他吃这羊肉泡，饼端上来后，我去了一趟洗手间，等我回来一看，好家伙，他已将一块饼吃掉了大半，还对我说：这饼也太难吃了，汤什么时候上来?”，“真是南蛮!”老婆笑乐呵了!
“将化验单给我看看”他要过单子仔细瞧起来。有几个刺眼的字进入眼帘：“子宫肌瘤!”，“这是怎么回事啊?医生咋说的?” “医生说是内分泌失调导致的。都是被你气的，被你那破彩票气的!”老婆愤然，“我都已经改了，不买了，你也不用再生气了!”，“真改了?”，“是改了”他脱口而出，心却猛然颤了一下。他老婆似乎察觉到什么，望了他一会，说：“你忘了你说我是福尔摩斯的徒弟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没有，真没有”他极力镇定自己，“没有就好，你说你好歹也是个有学问的人，名牌大学出身，一身本领，怎么就没能看透那破彩票不是个东西?去年民政部长被抓，他靠玩猫腻，贪了那么多，养了十几个情妇，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10号!”服务员的叫喊打断了老婆的话，“我的!”，“10号?，325，对3+2+5，不就是10吗?看来今天的325非我莫属!”他心里一阵窃喜，“可别开出来!”他暗自祈祷。
“想什么呢?”老婆问，“没，没什么，这羊肉泡好香啊”他赶紧低头吃。“你辛辛苦苦挣的一点钱，你说你忍心扔到那破彩票里，去喂那贪官?”老婆接着训道，“我不图你升官发财，不羡人家豪车洋房，只要你对我好，对儿子好，把家照顾好就行”，“是，是”，他应和道，“你看你当初对我多好，听说我胃痛，你半夜骑个摩托车就来看我，你现在，唉，我都成这样了……”听到这，他不禁放下筷子，抬头端详老婆：圆圆的脸没了从前的光泽，头上也添了些白发，那端正又略带鼻沟的鼻梁也没有从前那样生动了……他感到一阵酸楚。
“看什么呢?我说的不对?”老婆疑惑。“不，不，是我错了，你说的都对”他解释道，“对就好，快吃吧，一会该上班了”老婆催促道。“不急，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休息，我从单位走时跟罗主任说下午晚到一些”，“不扣你奖金?”，“不会，她是个势利眼，看老板最近重用我，她才不得罪我”，“这不，老板上午还交给我一大袋资料，要我今天给他搞出个提纲，我晚上还得加班”他拍拍身边厚厚的文件包，“我晚上加班得很晚才能回家，你不用等我”，“可别是为下班偷跑去打彩票找借口?”，“怎么会呢!咱们回家吧!”他起身结了帐，叫了车，送老婆回家。
进了家门，他让老婆在沙发坐下，拿起杯子去倒水。“医院真是去不得，就这检查，这药，一千多没了”老婆抱怨着从挎包里掏出药来。“治好病最重要，钱是人挣的”他安慰道，“你说的轻巧，家里只剩两三百块钱了，离你下月5号发工资还有十天哩”。“要不……”他下意识地要去拿桌上的文件包，不行，那是借的，为什么要借钱?没法向老婆解释，他停住了手。“咋啦?”老婆问，“我想差不多该去上班了”他打了个岔，“你不是说不用急吗?”，“是是”，“算了，你想走就走吧”，“那你好好休息!”。
去单位，要坐329路，去彩票店，要坐325路;去单位?请假了，去干嘛;去彩票店?老婆的话还在耳边;包里的钱?要不给朋友还回去?其他朋友的钱怎么办?几个加起来有十来万哩，答应月底给人家还哩!他心里象装着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325路公交车开过来了，“325”特别耀眼地蹦进他的眼帘，“不管那么多了!”他径直蹿上325路车，一路顺畅地坐上地铁车，看了看时间，差一刻就五点了。他忙打开手机上网，查看今天的高频开奖结果，从第一期看起，一、二、三……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最新开奖的是第五十七期，没开325!他又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真没有，太好了!”他情不自禁地说出声，“通关啦，第几关?”一个小伙凑过来问他。他这才发现旁边几个男孩、女孩都在看他，以为他是在打游戏。
出了地铁，五分钟的路程就到彩票店，他三步并作两步，眼看彩票店的门就要到了!“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他手机的铃声响起来，“又是谁?!”，他真想吧手机给扔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瞄向手机屏幕：张怀山!他大学的同班同学，在320所当副所长，上个月他还向张怀山借了两万元。该不是催帐了?他按通手机，“咱们班的刘爱美从美国回来探亲，就在我这，咱班在西安的几个同学都来了，就差你了，大家六点钟聚餐”，“哦，哦，咋不早点通知我?”，“爱美也是下午才到的，你单位离我近，我就先通知那些远的，你过来也就是十来分钟嘛，赶紧来!”。怎么办?不去?老同学的面子过不去，再说，还借了张的钱，别让他以为我躲债。“什么‘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我非得把它改成‘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不可!”他气愤地自语了一句，转身叫了辆车。
“到320所”他跟司机说，“好咧，你坐稳了”，这司机和中午那个不同，只开车，不与他聊。他落得清静，便让思绪驰骋，回想当年上大学的情景：一身土布衣裳、一只笨重木箱、三天三夜的火车，跨进西北第一学府，成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天之骄子”，令多少同龄人羡慕不已!四年苦读，成绩优异，毕业就分到国有大公司，从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到高级工程师，虽说算不上功成名就，却也是单位的栋梁骨干。如今，如今怎么啦?怎么会背负几十万的债务……彩票……莫非真像老婆说的是“害人精”?“不，是自己运气不佳!325，对，就325!就今天!就要翻身……”“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了张家，他差点没认出刘爱美，几十年不见，完全是另一个模样了：留了长发，脸也白了，笔挺的灰色西装，暗红的领带，领结打的饱满，戴一副金边薄镜，脚下皮鞋铮亮，十足的洋派!想当初大学时，一身布衣，布鞋，寸发，古铜色的脸常带着憨笑。刘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家境贫寒，在班上是享受甲等助学金的，四年大学，完全是国家供养的，公派出国留学，也是国家供给的，怎么就留在了美国?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大家寒暄后，找了一家西餐馆聚餐。
都想听刘爱美讲讲在美国的经历，刘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讲了许多。但他听进去的不多，只有一件事让他感兴趣，那就是刘说也曾到餐馆端过半年的盘子!这在国内的同学可没有一人干过!不过刘说，在美国端盘子，也没人瞧不起你，当市长，也没人高看你，这就是美国的好!刘说了美国的许多好，他有点反感，不禁问了一句：“就不想回国了”，“回国?”在场的几乎异口同声，“都削尖脑袋想入美国，你怎么想的!”。“做人要讲良心，是国家供养了我们，培养了我们，不应该为国家尽点力吗”他很想这样说出来，但他没有，只是说：“这西餐我吃不惯”，“经常吃就习惯了”刘爱美笑着说，“你可真是爱美了!”他心里愤然道。一通侃大山后，大家准备散了。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不好，我的325!”他第一个离开320所，叫车直奔那家彩票店。
有那么多的彩票店，他偏看上这一家，一来是他在这家店曾中过三万元，觉得有运气，二来是这家店不容易被老婆发现，他出家门坐公交去单位和到这家店都在一个站，老婆不易察觉。人说来也怪，他一直记得在这家店中过三万，可从不算这几年在这家店陪了不止三十万!偶尔想起来，便苦笑地安慰自己：就算是给体育、福利做贡献吧!不过，他切切实实是贡献了：不仅是自己的钱，也有朋友的钱!“银子算什么东西!”阿Q说。
终于到店了!他直奔柜台，“来的这么晚啊，大乐透都已经开过了”店主一边招呼一边从柜子里给他拿了一听红牛。“大乐透的号码白选了，不管了，325开了吗?”他冲店主喊道，“没有，你没来，怎么会开哩!别急，先喝”店主递过红牛。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接过红牛，喝了一口，“还有几期?”“你看，大屏幕上刚开了第八十五期”，“哦，那还有三期”。
“就等你那!”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冲他道，他回头一看，是老严，退休的老工人，头发都快掉光了，只有周围稀疏的一圈，秃顶映着灯光发亮，是个铁杆彩民。周围还有两个，都是铁杆彩民，他每次来都能见到，大家也很熟悉。“等我就好!”他说道，拉开文件包的链子，伸手掏钱，“一百倍直选，一百倍组选”他递给店主四百元。“好!”店主不到十秒钟就打出了票，笑咧了嘴，一手递票，一手接钱。“你看人家这派!”老严又开口了，“大老板啊，哪象咱们，一次就打个两块，四块的”。“能比吗?大爷你一个月的退休金还不到三千，人家一天就能挣到”老严身边的小杜开口了，“怎么，还瞧不起你大爷我?你个小屁孩!”。“谁敢瞧不起您老啊”又有一个开腔的，是大金，无业的中年汉子。“不过，老爷子啊，我看你今天也赔了不止一百了吧?”大金笑道，“没关系，明天就中回来了”老严充满自信地说。“能中!”店主赶忙附和老严，“一定能中!”
“马上就要开奖，祝大家好运!”大屏幕传出甜美的女声，屏幕上显示出熟悉的转盘。大家顿时安静，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哒哒哒哒哒哒”转盘飞快旋转，声音象惯豆子一样清脆，第一个号码开出了：3，“哒哒哒哒哒哒”，第二个号码紧跟着出来了：2，“好!”他激动地喊了一声，掩盖了转盘的转动声，第三个号码也开出来了，是8!328!很熟悉嘛，他想，上午还在哪见了?对，是单位楼下的公交车，开往地铁站的，上午还坐了!“可惜，就差一个号，不然老李十多万就中上了”大金惋惜地叹道。“8下来就是5，5、8不分家嘛”店主自信地对他说，“好，那就直选、组选各打两百倍”他从包里掏了八百元给店主，店主迅即打出了票。“这回看老李的了”大金开腔，“我们每人都跟一点吧”，“行”大家异口同声。老严跟了十块，大金跟了二十，小杜胆大，跟了五十。“你小屁孩哪来这么多钱，别是偷你爸妈的”老严冲着小杜说道，小杜也不搭理，只看屏幕。
“马上就要开奖……”，大家蔽住气，全神贯注，好像自己在摇奖。开出来了：329!好家伙，329!不正是从家楼下开往单位的公交车嘛!自己怎么没想到呢?!他懊恼了!“又差一个号”大金无不惋惜地感叹。“这回准是325了”店主说，“这号已经超过它历史最长遗落五十期了，今天会开的，上次达到历史最长遗落时，也是最后一期开的”。他被店主说的有些心动，更主要是他想起要给朋友还钱，只能最后一搏了!会是“325”吗?他有些犹豫，这时老严开了口：“俗话说，八九不离十，我看会开3-2-10!”，“3-2-10?10，不就是0吗?自己不是刚从320所来的吗?前两期的328、329，不正是在提醒自己吗?”他越想越觉得是320(3-2-10)!他把想法告诉了店主，店主立刻赞同。最后一把，那就直选、组选各打五百倍!他想借此翻身!他又从包里掏了两千块给店主，店主毕恭毕敬地双手将打好的票捧给他。“有气魄!”老严夸奖道，“给我也各来十倍!”老严从上衣口袋挨个摸到裤兜，块块钱、毛毛钱凑在一起，三十九块六。“差你四毛钱，明天给你”，“没关系”店主和气地将票交给了老严。
“马上就要开奖……”，“就开3-2-10”老严自信地说，“我看不一定，老李买的倍数太多，人家能给吗?”大金颇有担心地说，“奖池大着了!老李那跟奖池比，九牛一毛”店主笑道。这回大家一反常态，不看屏幕，只管斗嘴，只有小杜不吱声。“开出来了!”小杜大喊了一声，“就是老李前两期买的325!”。“天呐——”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
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店门，毫无意识地朝前晃动着。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老严道：真可惜!大金说：他心太狠，倍数太高，人家怎么肯给!“不是的，他不应变，追号贵在坚持!”店主做了结论。小杜不服气了：“都是事后诸葛亮!你说要坚持，想当年追排列三和值14，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跳楼，银行的就有好几个进了监狱!”大家无语……
两束闪亮的灯光朝他直射过来，他似乎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一步三晃地朝灯光过去。嘎吱——鬼叫般的刹车声划破夜空，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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