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文章 > 短篇小说 > 军营,梦开始的地方

军营,梦开始的地方

推荐人:在哪儿? 来源: 阅读: 2.76K 次

我仍然会在梦里回到那个地方,也会在失败遇挫之时在心里呼喊那个代号。

军营,梦开始的地方

部队初印象(一)

纵使我已经离开那里整整一年,但是那里给我留下的烙印太深了,刻在了心里,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如一个老练的雕匠,用整整五年的光阴来雕刻一件作品,仔细打磨,一丝不苟,认真端详,修改再修改,直到从兜里掏出一包旱烟,认真的裹一个烟卷,点着,吧嗒两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对着作品微笑。而这作品也有了灵性,从一块普通木头到现在的艺术品,它心知肚明,这是雕匠的心血,所以以后走在哪里也都能回忆起那些被雕刻的日子。

09年的冬天,是我人生的一个分界线。告别了家乡亲人,踏上远去新疆的军列。懵懵懂懂的我,憧憬着如何在绿色军营建功立业。可现实却给我泼了一盆凉水,因为我将要“建功立业”的地方在荒凉的戈壁,靠近蒙古国的边境。

从乌鲁木齐出发还得坐将近七八个小时的班车。仍记得,班车一路向西行驶在白皑皑的戈壁滩上,偶尔可以看见一群羚羊在雪地里觅食,还有骆驼,刚开始大家还有些兴奋,可是车子行驶了那么久还是没有见到期待的部队营房,只看见白皑皑一望无际的雪地……车上没了之前的兴奋谈论,变得了安静,而我能理解,大家更是多了一份茫然。我们到底是要去哪里,我们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车子往前不知疲倦的行驶,慢慢的天黑了,远处看到了灯光,接兵干部说:战友们,富蕴欢迎你们!

李亮,我军旅的启蒙老师。第一眼看到他时,是在机关楼左侧的大路上,接兵干部带着我们喊着不太整齐的呼号向前走着,他远远的迎上来接过接兵干部的迷彩包,两人有说有笑,可当时并没有看清他什么摸样。后来才知道我们的接兵干部就是我们新兵连的连长,而我们新兵连长又是我们班长的老兵连连长,并且我们班长还一直是他的通信员。

接着就是分班,我还记得排长领着刘杨、王兴上我们三个问三个班长,怎么分。现在想想当时的分班还是很有意思的:一班长王建文个子矮,他坚持说浓缩的就是精华,于是刘扬就跟他了,可是后来事实证明浓缩的也不一定是精华;二班长陈晶第一次带新兵,选的全是大个子,我当时在三个里边最高,二班长选了我,可是三班长也看上了我,说二班全是大个子,三班连个排头兵都没有,就这样我就去了三班。

跟随班长来到班里,早来的战友准备好了热乎的洗脸水,卸下背包,接过战友递来的开水,还有毛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被这热情给感动了。后来班长叫上我登记,点验随身带来的物品,我才慢慢的看清他的模样。有些黑,腮帮子都长满的胡茬子,笑起来有一点点酒窝很好看,可是严肃起来给人感觉又很可怕。

第一次队列训练是在招待所前面空地里,也许是因为刚到新疆有时差,或者说是从未见到这么多雪感受这么冷的天,大脑反应有些迟钝。简单的队列动作,简单的左转弯、右转弯,我都蒙圈儿了,直到把班长搞得崩溃。我现在还记得班长给排长说:我们班又来了一个“肉头”。后来才知到在新疆“肉”就是笨、傻、蠢之类的意思。

部队初印象(二)

我当排头兵并没有太久,我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反正是我们同年兵的最后一批吧,班里来了一个大个——宫宇智浩,新疆人,一米九几的大个,我就这样退居第二了。后来观察整个新兵营的排头基本上都被新疆的巴郎子揽了,也许是从小吃牛羊肉的关系吧。一起到的还有倪源、唐祖光,后来熟悉之后都就给他们起外号了:宫二炮、泥鳅、光光。

我当兵的那年,刚好赶上阿勒泰地区六十年不遇的大雪灾,鹅毛大雪没完没了的下,一下一整天,有时候好不容易不下了,可是刚刚过了周五,大家都想着周末好好休息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雪,于是那个周末又泡汤了……战友们笑说我们是一手拿枪,随时训练;一手拿扫把,随时准备扫雪。

那时候我又学会了一个新鲜词儿“雪墙”。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雪根本不可能融化,于是就这样堆积,再堆积。可是部队是讲究标准的地方,雪堆多难看,要是整理平整,横竖一条线那多好看,我们便在班长的带领下动手打起了雪墙。将床板拆下来,靠紧路沿石,几个人扶着,里面一组人负责加雪,班长带着一个人用脚将雪踩实,用铁锹抹平,然后撤去床板,雪墙的雏形就出来了。等到整个一面挨着打好之后,再牵上背包带,班长们用铁锹修整修整,雪白平整的雪墙就大功告成了。

人都是懒惰的,特别是新兵的时候,不会干活,还喜欢偷懒,刚开始打雪墙的时候都喜欢扶床板,那多轻松啊,不用挥铁锹,也不用用推雪板运雪。可后来打雪墙的时候都是争着去拿铁锹、推雪板,床板都不想扶了。零下二三十度,扶床板的是最难受的,不能动,还会时不时有雪落进领子里。刚开始还能坚持一会儿,可慢慢的就受不了,手脚发麻,脸冻得通红,鼻涕慢慢的往下淌。可是推雪就不一样了,一直在动,所以不会冷。所以打雪墙的时候你会看见,扶床板的穿着大衣,带着棉手套,穿着防寒靴,还在那里冻得发抖;运雪和踩实修理的人都会干的满头大汗,还会脱衣服,穿着绒衣,一个个“雾气腾腾”的。

不过整理好的雪墙真的好看,平平整整,齐齐的。还有快过年的时候,会在机关楼、各连队楼前雕雪雕,制作冰板报。院子四周的雪墙也会在上面隔上五十公分左右放上制作好的雪砖,冰雪长城就这样围绕在了整个营院。那个时候我很讨厌干这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会笑,多么有趣儿、有意义的事啊!

浪费在部队是坚决杜绝的,新兵连时候就发生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新兵总是会眼睛大肚子小,打饭的时候生怕自己吃不饱,这也怪炊事班做的馒头太好吃了,大多人都会多拿几个,可是吃不下的半拉馒头就被扔进了垃圾桶。

我记得那是午饭的时候,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炊事班上等兵王健,用一个箅子端着几个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半拉馒头放在了餐车上,他什么都没说就扭头回操作间了。老兵总是那么有默契,连长和指导员走上前,叫上班排长,把几个半拉馒头分了吃了,什么都没说就走出了食堂。我们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不安,果然午休后的那个下午,让我们终身难忘。先是全副武装三千米奔袭,然后仰卧起坐、单杠、俯卧撑、百米等基础体能一条龙,当我们身心疲惫的时候,指导员开始讲为什么这么做、什么是浪费、粮食该怎么珍惜。 事到如今,我任然会记得那次刻骨铭心关于珍惜粮食的教育。我也会将自己碗里的饭吃干净。

赞助商

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