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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参考例子

推荐人:ynymsny 来源: 阅读: 1.42W 次

还下着雪那天,老鹳就回来了。听说老家今年下雪,天气很冷,他是特意跟老板请假提前回家看望母亲的。到家那天,天空飘着碎米雪,细细的、白白的伴随着冰冷的寒风窸窸窣窣的从天空中仙女散花般的撒落下来,煞是好看。门前那棵落光叶子的老桃树早已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装,牲口圈门旁边的一堆稻草也变成了一个大雪团儿,就连芭蕉蓬旁边的那块小稻场也全白了。“啊!好大的雪啊!都十多年没见过了,今年的小春收成一定好!”老鹳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心里一阵欣喜。来到大门前的空坪上放眼四望,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个大地都铺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回家

就要见到母亲了,老鹳的心里一阵激动,又有点紧张。出去外面打工整整三年都没回来过了,想起当初离家时答应母亲的承诺又落空,还真不知到要怎样交代?都三年了,家里变成什么样子?那间小耳房是否还在漏水?院子里那棵老葡萄树还活着吗?母亲她老人家还好好的吗?父亲死的早,两个姐姐嫁了,就她一个人在家,什么猪鸡牛马和农活都要她一个人来操持,够辛苦的!一种从没有过的负罪感从心底不由地冒了出来,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紧紧压住,压得他迈不动步子,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想走进大门,又有些不敢进,那条曾经跨过万千次的门槛在这一刻似乎有些陌生了,它就像一把刀子一样直直的横在那里,横得老鹳心里直发毛,横得老鹳不敢进。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大口的吸着冰冷的空气。几年前的一幕幕画面又从脑海中慢慢地浮现了出来,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年他刚好三十二岁。一天村子里忽然来了个外地人,说是走亲戚的,会算命,手相看得很准。母亲慕名把这位老先生请到家里来,要求帮儿子看看婚姻动了没有,什么时候能找到媳妇。

到家后,干廋的老先生眯着双眼仔细的端详了老鹳半天,才从嘴里瓮声瓮气的冒出一句话:“从他的面相来看婚姻早就该动了,只是他的眉心有一点晦气,这就说明他父亲的坟地那里出一小点问题了,阻隔了,只要把这点打开,他的婚姻马上就要动,就在今年,如果他自己努力一点,运气又好的话明年年前肯定要结婚的。恭喜你了大姐,您很快就要抱孙子了!”

听了老先生的话,母亲当时就乐得合不拢嘴,连忙问要多少钱?一听到钱字,老先生微笑的脸马上就变了色,“什么钱不钱的,大家都自己人,我只是想帮帮大兄弟,提钱干什么?多难听啊!”母亲连忙打住。

看过手相,老先生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后,表情顿时凝重起来,慢慢的对母亲说:“不过……哎!……不过……”母亲赶紧问怎么回事?

“不过,不过他父亲坟地里边那点东西是一定要除去才行的,不然的话大兄弟这辈子想找个媳妇怕是很难了!弄不好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哎!……”听了老先生这么说,母亲非常着急。

“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这要看你们愿不愿意?”母亲赶紧说一切听从老先生的安排就是了。

“这也不难,只要除去那些阻隔的污秽,念念经超度一下,然后再请求祖宗保佑,牵牵红线就行了。不过这两天是十一月下旬,天气冷,阴气太重,需要点鸡血鸭血来冲冲这股阴气才行,不然再好的婚姻年运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母亲赶紧答应,说黄、红、白纸家里都有,鸡啊,鸭啊也早养好了。

“嗯嗯,这就好办了!不过今天太晚了,已经过了时辰,明天才能动”老先生微笑着说。听了老先生的话母亲赶紧要儿子添茶加水,自己去杀鸡招待老先生。

那天晚上天下了一场大雨,大雨过后,天色就像染了墨一样的黑。老先生要老鹳带着他一起到他爹坟上取出那点污秽。

一到那里,他就拿起预先准备好的小锄头在老鹳他爹的坟脚那里轻轻地挖了起来,两三分钟后突然高兴的对老鹳说:“找到了!找到了!”

老鹳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对灰绿色的瓷娃娃。老先生乐呵呵的对老鹳说:“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了。恭喜你了大兄弟,你就要找到媳妇!”听得老鹳心里暖洋洋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先生要老鹳杀了一只鸭子来祭奠他爹,然后把鸭血弄了一部分泼在大门口的那块方石上。接下来就是烧黄纸,撒酒,老鹳对着东边磕头,说要把阴气冲走。然后老先生开始念经,直到午饭前。下午又是杀鸡,过程跟早上基本一样。

第三天,照例是杀鸡宰鸭。老先生告诉母亲,做这种事情一定要新鲜的鸡鸭才行,不然就白做了,特别是鸡血鸭血一定要新鲜,这一点最要讲究,不然老祖宗是不领情的。

第四天,老先生突然对母亲说,今天不能杀生了,今天非常要紧,是替老鹳招婚、牵红线,今天不能见血,见血了就不吉利,前边的都白做了,今天需要些新鲜的羊肉。还真凑巧,刚刚村子里有人在杀羊,母亲赶紧吩咐老鹳去拣上好的买两斤来。老先生今天特别的忙,一会儿念经,一会儿招魂儿,一会儿又是答谢,脸上的表情一阵欣喜,一阵又是凝重,时儿剪红纸,时儿拉红线,忙的不亦乐乎。

傍晚的时候,他突然高兴的对老鹳说:“大兄弟,恭喜你,你的事成了!”母亲听到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高兴,赶紧给老先生泡茶、削水果。

第五天,吃过午饭后,老先生突然有些为难的对母亲说:“大姐,为了表示你们的真诚,还需要一百六十六块的功德钱才行。这不是给我的,这是给神的,给祖宗的,有舍才会有得!”听了老先生的话母亲当时有些为难,但他又一番颇有道理的解释后母亲还是把钱给了他。

临走时,老先生又吩咐老鹳:“你的婚姻在东边,必须出去外边打工这事儿才能成,最好是去远点儿。另外自己还要努力一点,遇到小姑娘不要害怕,一定得主动,胆子大一点儿。‘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如果自己不努力,我也帮不了你啊!希望你好好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老先生走后,这些话一直在老鹳的耳边回绕,是不是真得要出去打工?出去了母亲怎么办?这么多的活儿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这么大岁数了,如果有病或者出了点什么差错这可怎么办呢?这些问题成了困扰老鹳心底的沉重负担,真的不知待该不该出去?他第一次失眠了,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他想去跟隔壁的二叔商量一下这个事情,但二叔家一直以来都跟他们相处得不好,又开不了口啊!还是二叔通情达理,主动的找到他的母亲说起这事,并把他叫到跟前做他们母子俩儿的思想工作。母亲倒是非常得赞同,可老鹳还仍然放心不下年迈得母亲。二叔告诉他,田地可以租出去一些,如果家里有什么重活他们可以帮着去做,大嫂生病了他们也可以照顾,老鹳这才同意。

说句实在话,打心底老鹳是非常想出去打工的,从小到大,都三十多年了,除了县城其它地方还从没去过,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子?他很想出去看看。

每到年关时节,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们都会陆陆续续回来,跟老鹳讲起那些花花绿绿的五彩世界来,每次听得老鹳心里都直痒痒的,连夜里做梦都是在外面打工。这种想法在早几年前就有的了,两个姐姐也经常的劝说,无奈家里走不开,所以几次都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哎!就这地方,想想也难过,特别是今年年后那两个收废铁、废纸的外地人说的那几句话,老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那天,老鹳家里卖了点废铁,都是些废锄头、浪犁头的。他们在老鹳家大门口吸筒烟,就跟老鹳闲聊起来:“大兄弟啊,在你们这地方盘点土地也真够辛苦的,处都是干荒荒的大山,想种出点庄家怕是很不容易啊!”老鹳告诉他们,还真的很难,最关键的是水,粮食出来了,背点、挑点都不怕。但这两年天干,什么都种不好,一年到头就白辛苦,只能养活自己。他们听了连连叹气。之后就问起老鹳结婚了没有?老鹳把自己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表示对老鹳的遭遇很同情。之后就在那里左一句右一句的开始吧评论起这个地方来,听得老鹳心里是凉飕飕的。其中最让人伤心的是他们竟然说如果自己是小姑娘也绝对不会嫁在这种鸟不拉屎地方来。听了老鹳当时就想哭了,但碍于情面还是强装着笑脸。

就因这两个外地人的几句话,让老鹳着实伤感了好几天。静下心来细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离县城又远,交通不方便,到处都是山山箐箐的,不上坡就下破,想走几步平路都很难,水又不太好,种点庄家还得看老天的脸色,收割时得一步一个脚印背到家里。如果遇到天干的年头,连人和牲口吃水都成问题,更别说种庄家了。看着上辈们辛辛苦苦劳作了一辈子,到头来有的只是一天天的老去的身体,和随着自己一起老去的房子,其它什么都没积攒下来。想想也伤心啊!特别是近几年,哪个小姑娘愿意留在家里种田种地,都是初中毕业就迫不及待的出去外面打工了,平时见到的都是五六十岁的老馆儿老奶,哪里说媳妇去?

转眼就是三十多了,媳妇问题成了老鹳心里永远的伤痛。不仅自己,似乎也成了母亲和所有亲人们的伤痛。大家都在为了老鹳这个事情伤神,反复的琢磨着怎样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大家越热心老鹳越伤心,慢慢的这事就成了老鹳永久的心病。

三十出头了,在农村要算大龄青年了,甚至是老青年,老鹳心里急啊,“媳妇!媳妇!你在哪里?”这句话在他嘴里不知被叨念了多少遍。

但急又有什么办法?旁边的人们都劝他出去外面走走看,可能还会遇到合适的,不要挑了,只要人家喜欢自己就在得了,到时候把老人接过去,一家人欢欢乐乐的,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老鹳也想啊!不仅一次的想过,但心里总放不下他的母亲,怕留下母亲田地没法做,有个病啊、什么的也没人照顾。因这事母亲还跟他大吵过好几次,另外还有一点舍不得自己的家乡,所以就一直犹犹豫豫的拖到了现在。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慢慢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又重新燃起了老鹳说媳妇的欲望,再加上二叔的承诺,信心也重新建立了起来。几天的考虑,他彻底想通了,还是他老人们说的话有道理,呆在这里伤了老人的心不说,很可能这辈子就打光棍儿到老了,如果真是这样,这辈子这辈子活的还有什么意思?他想过完年就走,跟着村子里的人去浙江打工。听说那边苦钱很容易,小姑娘也特别的多,全国各地的都有,很漂亮,皮肤白得像雪,嘴唇红得像樱桃,眼睛大大的,四十多岁看上去就像我们这边二十来岁的样子。更重要的是那边女人多男人少,很多时候女孩儿都会主动来追男孩儿。听得老鹳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实在是向往极了!

老先生说今年他的婚姻要动,动在东边,明年就要结婚的,这不就是浙江吗?浙江就在云南的东边。每当想起浙江心里就暖洋洋的,好像冬天里喝了蜜水一般。他想去浙江打工的事情两个姐姐也知道了,他们很支持,家里有什么重活两个姐夫包了,有病有事什么的两个姐姐也自会去料理,要他放心的去。这次他总算彻底的放心了,打算过完年租赁了田地收拾收拾就去,跟着他们坐火车去浙江。

时间过得太漫长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老鹳却觉得过了两年。终于进年关了,浙江那边打工的人陆续回来了,一个个都带回了很多新鲜的故事,听得老鹳一愣一愣的,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乱跳,晚上做梦都会笑醒了,整个人仿佛来到了浙江。

终于过完年了,一切收拾妥当,该安排的也全都安排好了。大年初六那天跟母亲简单的几句道别后就坐上客车从老家出发了。临行前母亲交代的那几句话,他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天母亲是含着眼泪来给他送行的,临别时母亲特意交代,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儿媳妇一起回来,不然就别进这个家门了!看着母亲近乎哀求的嘱咐,老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但还是笑着答应了母亲。“老先生都说了,那还有假吗?”请母亲相信自己,回来时一定让母亲看到儿子媳妇。

几天后,从昆明出发的火车就到杭州了,才发现除了姑娘像他们说的那样漂亮外,什么都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好,钱是好赚,但那是针对有文化有技术的人来说的,对于像他那种初中都没有毕业又没技术的人来说,除了卖苦力也没什么合适的工作,比起云南来也好不了多少。房子很多,很高,也很漂亮,但没有一幢是他的。到处都是小车,花花绿绿,就像家里养的小鸡一样跑的满大街都是,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姑娘好多也很漂亮,皮肤很白,真的像雪,嘴唇很红也像成熟的樱桃,眼睛大大的就像院子里那棵葡萄结出的子,乌黑乌黑的,她们有时也会主动来追男人,但那是针对有钱的富二代来说的,自己一个乡下人,人土长得又不帅,又没钱,你主动追人家,两个星期都没人正眼看你一眼,还经常错把自己喊成叔叔。更可恨的是有一次一个本地的姑娘叫他大伯,问他是不是当爷爷,孙女儿有多大了?气得他哭笑不得,好几天都不想吃饭。最要命的是一到冬天那鬼地方就他妈的想要人命样的冷,冷得他上下牙直打架,半夜想都云南想老家,冷的他经常生病。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点钱,冬天一来,身体支撑不住,住住医院就花去一大半,再追上一两个姑娘就没有了,真他妈的晦气。睡到半夜的老鹳常常会唉声叹气的抱怨老天对自己的不公。

转眼又到年关了,村子里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家,剩下的只有几个像老鹳一样没媳妇的人在这里悠转。大家凑了点钱,买点东西,再加上一瓶小酒儿,划划哥俩儿好,说说笑笑的就算过年了。说实在的,老鹳也想回家,但是他不能,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口袋里连个路费钱都没有积攒下来,再说媳妇也没说成,他不敢回啊!他羡慕那些回家的人啊!他觉得他们很幸福。都一年了,他也想家啊!想念自己的母亲,不知道她怎样了?身体还好吗?有没有老了一些?他也惦念家乡的很多人和事,大门前那棵老桃树今年结桃子了没有?那可是很甜的。每当晚上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老想起这些,想得他久久的不能入睡,连半夜里做的梦也尽是家乡的人和事。迷迷糊糊的半夜醒来老是喜欢敲板壁驱赶楼上的耗子,等到意识清醒后才现这是在浙江。

等过完年后,村子里的人们陆续返回来了,老鹳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他们询问村子里的情况,他母亲的情况,听到母亲平平安安的他才放下心来。正月十六后,一切的事情又恢复了正常,大家都投入到辛苦的工作上了。老鹳很卖力的工作,比去年更努力了。有时候人家干八小时他就干十小时、十二小时,争取多赚点钱让人家看得起他这个乡下人,顺便也买点好些的衣服裤子,什么护肤品的来在脸上像他们一样的涂一涂,免得老被人家叫做叔叔。不知道是气候的原因还是护肤品的作用,一段时间后的老鹳确实帅了很多,皮肤比以前白多了,好像回到了二十岁时的样子,他的信心就十足了,开始展开猛烈的爱情攻势,但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展进,除了没人再把他错叫成大伯外,其他的一切基本依旧。半年下来,钱是花了不少,但还是单身汉一枚。渐渐地他到觉得没什么盼头了,有时候他又认为那位老先生在骗他,会恨恨的骂上几句。明明自己是努力了嘛,从没放弃过,胆子也够大了,好几次都被人家煽了嘴巴,那事儿还是不成。

一眨眼的功夫,又是一年了。村子里的人又陆续回家过年,老鹳不敢回。幸好他们返回时都说母亲一切都安好,老鹳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他就问母亲有没有问起他媳妇的事情来,大家都说替他回答了,他们告诉他母亲老鹳在这边做得很好,桃花运也不错,有一家本地的姑娘看上了他,要招他在那边上门了,看上老鹳能吃苦、人又老实,人家家底也很好,开着一个小厂,要求老鹳在那里帮忙,可能明年就要结婚了,今年留在他家过年,后年您就可以高高兴兴的搬过去了。说得他母亲乐呵呵的。老鹳听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弄明白后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虽然说了些感谢的话,但心里却觉得很苦。

第三年,一切依旧。这次他到好像学聪明了,追女孩子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胡乱的花钱,也不会漫无目的四处乱追,知道心疼钱了。一年下来,媳妇没说成,钱到攒了一小包。他决定今年回家看看母亲,但让他担心是媳妇没说成,不知要怎么向母亲交代。更何况去年村子里的人替他忽悠母亲的那些话他真不知道要怎样向母亲解释才好?“或许,或许,一年以来积攒的这包钱也可以交代?”老鹳常常这样想。“不管了,不管了,不管能不能交代,反正今年要回家了。”有时候老鹳又显得很坚定。

他担心啊!担心年迈的母亲,他想念啊!想念那个每天都让他魂牵梦绕的家。况且,老家今年下大雪,下了十多年都没遇见的大雪,那边一定很冷。他决定过几天就跟老板请假,提前回家,回家看看他的母亲。

今天,今天他终于到了,回到了三年以来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家乡,而这一刻他就在自己的家门口,他却迟迟的不敢进,不敢跨越那根横横当在大门口的门槛。就要见到三年以来一直让他放心不下的母亲了,媳妇没说成,儿子媳妇母亲看不到了,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跟母亲说?一想起三年前母亲对自己的嘱咐,特别是那双含着热泪的眼睛,就像一团抹不去的火焰,永远的灼烧着着老鹳那受伤的心房,一想起来胸口就隐隐作痛。

“哎!”老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口气。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提着行李袋向着大门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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