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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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城的市中心高楼林立，密集着威严气派的写字楼，这些高耸入云的楼盘被四周较矮的住宅楼簇拥着，整个城市像一个魔术师的帽子，梦幻又有魔力。计算机行业是该城市的领军行业，拥有着"中国硅谷"的美誉，吸引着全国各地的计算机人才。高楼林立中属金贸大厦和国贸大厦最高最气派，并列在P城的正中心的的核心地段，里面容纳着上百个网络公司。

每年成千上万的计算机人才似潮水般拥入这座城市，李凡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李凡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软件开发专业。李凡不像那些摩着拳、擦着掌投奔到P城怀抱的人，他没有远大的抱负，他来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相比较高的工资水平。

他租住在城中村一栋陈旧的楼房里，有八层楼，每层楼都改装成5个供出租的格子房，一室一厨一卫，大约60平米宽，空间虽然狭小，但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李凡已经很满意。他住在七楼，从未遇到过其他租客，猜想应该没有住人。这让他很满意，他喜欢独居，他的理想生活是隐士生活。

李凡在网上海投了30多份简历，仅有三四家公司有回应，参加完面试后也了无音信。找工作这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他虽然身材高大，但过于魁梧，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被很多炮弹轰炸过的地面。他认为像他这么丑的人，没有公司看的上。

他大量地网投简历，幸运地被一个小网络企业财豹科技公司录取了。他很开心，仿佛中了人生的第一份彩票。财豹科技位于金贸大厦的最顶层，公司虽小，发展前景却是很大，他决定在财豹科技好好工作。

第一天报到，李凡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改良西裤，黑色的皮鞋，他的衣服大多是黑色。他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黑色，黑色不会引人注意，被黑色包裹着，他觉得很安全。他怯怯地走进财豹科技的大门，接待人员把他领到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红光满面的，挺住大啤酒肚，外表上看来是一名成功的上层人士。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远眺，视野极好，全城风景尽收眼底。他很羡慕这样的生活。

"李凡，欢迎你加入我们。我叫王武平，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王经理扭过头来很温和地说。虽然王经理看上去很和蔼很亲切，但是李凡感觉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不由自主地紧张，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声地说："合作愉快。"他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一条鱼，躺在滚烫的沙石上，稍微一动就会被烫全身起泡。王经理拿起电话，叫来人事科刘科长，吩咐刘科长安排李凡的工作。

李凡跟着刘科长走进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摆放着十几个田字格的办公桌，十几位人共用一间办公室，这让李凡感觉很不自然。新人报到，同事们都纷纷探出头来，一双双眼睛盯着李凡上下打量，李凡把头垂下来，尽量让头发遮住脸，他希望大家把他当成空气，忽视他的存在。他被安排到最里面的一个办公桌，他坐在自己的田字格里，几乎每个角落都看不到他，这个远离焦点的位置让他稍微宽心点。

工作后，李凡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白天上公司去，安静地爬在电脑桌前写代码，中午吃饭，然后午睡，下午又安静地敲键盘，晚上，下班回到家，一个人吃晚饭。后来，又打开电脑，浏览网页，他不关心政治，也不关心娱乐，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天气晴朗心的傍晚，偶尔他也出去走走，去出租房的小山坡散散步，但他从不与任何人交谈。平日里，除了谈工作，他不与同事多说半句话，他没有朋友，他觉得自己也不需要朋友。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规律地重复着，他就像一头老驴，白天拉磨负重前行，晚上回到窝棚反刍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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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五年，他习惯了这份工作，也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他的生活就像一滩死水，吹不起任何波纹。

一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伏在键盘上写编码，王科长带着一位风姿阔绰的妙龄女子走进来。此人是新任财务科科长王丽。王丽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穿着时尚的绸缎连衣裙，很像落入凡间的仙子。王丽与每位同事握手打招呼，王丽走到到了李凡身边，伸出右手，又白又纤细的右手让李凡心跳加速、血流加速。李凡笨拙地伸出手，紧张的抖动着，碰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

王丽顾盼生辉的凤眼向他眨巴了一下。 她在对自己抛媚眼了?对，他感觉到了。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抓挠了一下，掀起一阵狂风大浪。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他注意到王丽手上的白色小提拿，包上有金闪闪的LV标志，这两个黄亮亮的铁嘎达，让他想起前两日在楼底遇到的一群贵妇，她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这样铁嘎达的包。她们是那么的骄傲，经过他时，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他这辈子也成为不了她们。

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爱自己，但是那个媚眼一直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动，召唤着他的魂魄，他思念着它。在他的心里似有一团天雷地火被勾起，不停地在心里翻滚着。他时而担心，她会不会像楼下那群贵妇人，瞧不起他，他时而又担心，她会不会向办公室那群小姑娘，群起而取笑他，他时常把女人们爱慕他而挑逗的话语，当成是一种侮辱，他哪里明白那群姑娘们的心思。最后，他断定，她会像别人一样取笑自己。他为自己明智的判断而得意。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然后吃饭，睡觉。虽然他心里惦记那个媚眼，但他却不愿意承认。

公司新来一位年轻美女，进来就当科长，对于枯燥的办公室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谈资，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几乎公司里的每个角落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一天，同事问李凡，你觉得新来科长怎么样，正点吗?李凡借用高晓松的话，不屑地说："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不要只看外表。"

下午，因为编码出点问题，所以他加了一会班。下班时，整层楼除了经理办公司还亮着灯，到处一片漆黑。他朝电梯走去，电梯旁站着一位高高瘦瘦的人，走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新来的王丽。李凡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朦脓淡雅。王丽高傲地抬着头，优雅提着一个格纹手提包，站在原地。李凡低着头，条件反射地往边上挪了挪，他用余光打量着她。王丽高抬着头，并没有在意他。王丽没有任何反应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她会像别人一样蔑视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凡闷闷不乐，更加地封闭自己，很多次同事的问话，他都没有回答。大家一度地认为他患了自闭症。慢慢地李凡不再想那个媚眼，也不再想她，生活又回归到原来一潭死水。每天，上班，下班，吃晚饭，睡觉，一日复一日。

半年过去。冬天来了，马路上的树木凋敝，风雪时常光顾这座城市。站在金贸大厦的顶楼，望着萧瑟的城市，李凡反而更喜欢此时没有一点生机的城市，就像他的生活。下班时，他办公桌的电话响起，是王丽的电话，问他下班后是否有空帮忙升级电脑系统，他抓着电话，紧张的要命，呆呆的像只木鸡，不会说话了。

下班后，李凡借着卫生间的镜子梳理头发、整理衣服，然后往财务科走去。王丽穿着一件带深V的酒红色紧身连衣裙，V领开的很大，露出一大片白皙细嫩的胸脯，很光滑。她满脸笑容地朝李凡走来，她的臀部很肥，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像唐老鸭的屁股，既性感又优雅。李凡紧张地将手紧贴在腿的两旁，低着头，不敢让她看清他热的发烫、不平整的脸庞。他不敢看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去打量她。

李凡坐在她的电脑前，坐在她刚刚坐过的板凳上，握着她刚刚握过的鼠标，他紧张的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笨拙的像个机器人。突然，笔筒掉地上，笔滚落到椅子旁。她蹲下拾笔。他看到V领里的深深的乳沟，还有内衣上的粉色蕾丝贴在她白嫩的乳fang上。他羡慕那片蕾丝，他想成为那片蕾丝，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她贴着她。想到这里，他的脸涨的通红，就像小时候误创入女厕，看了不该看的。不管他多么紧张脸多红，王丽依然优雅地微笑着。

李凡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走在云上，飘飘然。一晚上，他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心底早已灭掉的希冀又腾升起来。他像得了失心疯，嘴里念叨着：她注意到我了，她冲我笑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他开始留意她，观察着她。她每天开着一辆红色奥迪上班，打扮精致，常穿的一双墨绿色的绸缎面高跟鞋来上班。上午八点半准时去咖啡房泡咖啡，中午十二点在公司对面的西餐厅吃放，下班走的最晚。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但没有勇气去接近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