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品哪里去了

新年过了很久，迎来了春暖花开，可班里去年得的奖品，只是得奖的那天大家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大家心里在想：“奖品哪里去了？”

小王背地里议论：“是不是班长见那么好的水瓶拿回家了？”

人们觉得有那个可能，于是要求班长把奖品拿出来分了！

班长也感到了大家私下里的疑惑，于是把办公桌侧面的立柜打开，拿出了一个崭新的气压式热水瓶，放在桌子上，外壳鲜红的，黄色的“奖”字格外醒目。

班长用棉纱细心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摆在全班人的面前，有点气愤地说：“这是去年厂里奖给我们全班的奖品。三个月过去了，有人没看到奖品，说我私吞了，这也情有可原。其实我一直把它当成全班的荣誉，舍不得用，保存在柜子里。现在大家看怎么处理？”

全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作声了。

我想：“就怪小王说了句风凉话，要不，班长不会这样。”

过了一会儿，张大个站起来摸着水瓶说：“哪个有意见就直说，背后叨咕是他吗的小人！”

小王低头不语。

小周忍不住了：“本来嘛！厂里奖的东西，全班人都有份，分了最公道！”

“分？一个水瓶怎么分？”一阵议论后大家面面相觑。

小刘转了转眼珠说：“我看好分！水瓶折价十元，廉价卖给一个人。钱就好分罗！”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也想得出来？这不是一般的水瓶，在市场上起码得五十元！”

张大个圆瞪着眼：“你们真想分钱？”

班长无奈地：“这也是个主意。水瓶卖给小王，其余人平两元。就这么定了！”

“呸！两元钱就打瞎了你们的眼睛？”张大个说完，抄起水瓶，说时迟，来时快，朝墙砸了过去“啪！”水瓶与墙狠狠地亲了个嘴，银色的碎片洒了一地。

他余恨未消地：“扯淡！荣誉也能分？也能卖？钱真的什么都能买，老子早干个体去了！”

办公室里顿时静静的，在这个铮铮铁骨的山东大汉面前，谁都无法吭声。

班长愣了一下，走到墙边，弓着背捡起了水瓶壳，用棉纱细心地擦净，仍然放回桌子上。水瓶壳还是那么艳红，黄色的“奖”字似乎更加醒目！

我说：“老张的做法虽然有点过火，但是他的话却掷地有声。面对这份荣誉，照照我们自己，老张打碎的是水瓶，我们打碎的却是荣誉！”

班长扶着水瓶壳说：“现在，一个空水瓶壳，大家总不会再惦记了吧？但是，我仍然要把它好好保管起来，它虽然没有了胆，却仍然是我们全班人九二年奋斗得来的荣誉，也是今天我们耻辱的见证。”

他环视了一下大家，接着道：“老张说得对！荣誉也能分？也能卖？哪还有什么不能分，不能卖？你们不是问奖品哪里去了？我倒想问问你们的良知到哪里去了？你们是不是还想把去年得的奖状也拿出来分了？卖了？”

没人答话！

小王第一个灰秃秃地溜了出去，其余人也跟着出去了。

一九九三年五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