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去哪里了

自信去哪里了？
我用脑袋和眼睛仔细地搜寻着。

原来他躲在了墨镜的后面，
为了避开外界强烈的刺一般的
眼神和日光。
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
他蜷缩着身体，
像一只胆小的老鼠。
我叫他出来，
他死活不肯，
所以我就过去拽他，
想把他拽出来，
可是他太机灵，
一溜烟地就钻进了墨镜的墨里，
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只得重新寻找，
终于让我发现
他藏在了一张报纸里，
为了重温昔日的甜蜜。
这坛首度付梓的老酒，
怎么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它的美味是不言而喻的。
看着他的样子，
忽然让我想起了乐不思蜀的阿斗。
所以我警觉性地打了一个激灵，
然后郑重地告诫他，
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祖国。
可是它却充耳不闻地
朝我笑了笑，提着酒壶，
跑进了一条深深的巷子里，
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无可奈何，
只能继续寻找他的踪影。
恰巧又被我发现，
他躲进了美丽的梦乡。
那个如诗如画的地方，
给了他无比的自由与荣耀。
他开心极了，
一天到晚唱啊，跳啊，
与每一个朋友分享他成功的喜悦。
全然不知这是一个泡沫，
它始终会破灭，
一切尽皆虚幻。
我忍无可忍了，
大踏步地奔到他的面前，
一巴掌扇过去，
想打醒他，
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可是我发现，
我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脸，
就像穿过了一团空气似的。
他毫发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
依然在冲着我笑。
我愣住了——
原来他是他的虚幻，
并非他的真身。
他的真身不知道躲在哪里，
逍遥快活着呢。
这让我感到十分地灰心丧气，
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脸茫然。
直到黎明的曙光射进来，
把他的虚幻带走，
也把我的虚幻带走。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
是惨白的天花板。
一种不好的感觉
缠裹着身体，挥之不去，
像一栋即将倒塌的危楼，
经不起任何形式的风吹草动。
这个该死的自信，
总是这么东躲西藏的，
始终不肯出来为我主持大局。
我生怕有一天，
自己这栋危楼倒塌了，
那沉重而密实的废墟
会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所以我不由地在心中大声地呼喊：
自信呀自信，你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