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渡(第五章节)
苦耕地唱出苦情歌,情触梦境泪流满腮
再说大帝正在熟睡之中,他在星际间流连,他不肯放去,一心想找到那地方。于是他在星际间绕来绕去,也不知绕了多久,大帝真有些失落感。正在大帝犹豫之时,仿佛中好像有一个仙人指路似的,朦胧中来到一个地方,似曾熟悉,又像有些陌生,不过心目中似乎有些印象,好像之前来过,只是想不起什么时候。
大帝来到这个地方,眼前横着一条江,于是他沿着江边走,来到一个渡口,渡口有一条乌篷船,船上坐着一位戴笠翁,雪白鬓发,须髯飘拂,一副清奇面相,看去非是凡品。
大帝于是上前去询问:“老叟”。
只见那位老翁笑而言之:“叫的正好,我——正是老叟,您是想渡江吗”?
大帝问曰:“想,但不知彼岸是何方”?
老翁一听,竟有点哭笑不能,问:“您是想砍柴呢,还是想种地”?
大帝不明白地问曰:“何为砍柴,何为种地”?
老翁言之:“您不知,说也无用。不过,彼岸是一片苦耕地”?
大帝又问曰:“何为苦耕地”?
老叟笑笑言之:“不明白”?
大帝曰:“不明白”。
“本叟好像明白些,好像在人间年复年,岁复岁,周而复始,没有尽期,没有时限,翻来覆去地耕耘着那片土地”。
“本河还是不明白,区区一片土地,何必年复年岁复岁翻来覆去地耕耘”?
“不明白”?老叟问。
“不明白”大帝摇摇首回曰。
“本叟和您说不清,您还是踏上彼岸走一走”。
大帝突然心悔,曰:“看来彼岸是一片苦耕地,本河就不必过这河”。
老翁言之:“您可别说,那是一位娘娘一直守候了十万八千万年的一片苦耕地”。
大帝惊奇,问曰:“守候了十万八千万年的苦耕地?是什么样的一片地让她这样苦苦痴迷”。
老翁摇头言云:“不清楚,不过据老翁猜想,很仿佛是她一个梦想世界”。
“梦想世界”大帝质疑地重复了一句,又曰:“那本河真得要去瞅瞅,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片土地”。
“那好,那老叟就送您过江”。
“过吧”大帝踏上船。又问曰:“老叟贵庚多少”。
“记不清”。老翁回云。
“记不清”大帝诧异。
“这么给您说吧,从开天辟地算起吗,麻烦,也没法算,也说不清。还是这样跟你说吧,老叟在娘胎未出世时,曾和太初同床睡过一个混沌觉,记得幼年小时候跟鸿钧老头称兄道弟,我又与昊天、穹苍饮过茶,也和太一下过棋,与太素种过地,又与太虚研究过三千大道玄黄术,与太沖赏月听风,搂烟搓云”。
“看来,老叟真是个老寿星”大帝感叹。
“沧海桑田,言不尽言,不说啦”老叟于是摇着桨。
大帝又问曰:“那您老却为何在此摆渡”?
“老了,没啥用。所以在这儿摆渡,整点口粮,以供饥荒”。
大帝又曰“不知老叟仙居何处”?
“哎!说起来话长,不知您是问十万八千万年以前,还是问十万八千万年以后”。
“难道您老有两个仙居处”?
“老叟我呀,仙居古擎天,又居凌云山水处的云之巅”。
大帝这才醒悟,这么高的辈分,不就是亘古老叟吗。于是曰:“原来是上仙太清真空,本河失礼了”。
“是本空太清也,即已认出,老叟就不忽悠大帝了”。
“上仙怎知本河会走这条道,会遇上这条江”?
“其实呀,这条江叫灵河,是横在每个人心中的一道河。仙人也不例外,只要仙人过了这条河就会黏上尘缘,凡人过了这条河就会堕入孽海情天”。
大帝吃惊,忙站起,船一摆动,大帝差点跌倒,太清真空赶紧扶住大帝。恰好乌篷船已靠岸。
太清真空言云:“大帝您自行去,老叟就不再奉陪了,慢走”。
“多谢上仙”大帝说后登上岸。
大帝踏上彼岸,但见彼岸松枫蔽日,野葛藤蔓纠结一起,路两旁紫薇花一簇簇芬芳糜烂。他沿着坑洼不平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上小山坳,见一个粉红色的大石,上撰:“苦耕地”。大帝心想:原来真有这么一个苦耕地的地方。纵眸望去,山下是一展平川,粮田千顷,粮田里禾稻花开,微风传来一阵阵香气。来到山下一处开阔地,远见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小桥,小桥上分明倚立着一个人,正在那儿唱歌,歌唱的十分凄切悲悯。不知为什么,大帝听后心里酸丝丝的,忍不住两眶泪水涌出。大帝从未有过这种情怀,也从未有过眼泪。即使旋河初奠时期,多苦多累多艰难,他也从未有过难过,更不必说有过一滴眼泪。不知怎么了,当下他听了这歌声,竟有一种交错起伏不安,心烦意躁的情绪。
大帝听了这歌声,可说是:潸潸泪满腮,悠悠心里疼。
你道是首什么歌,原来是一首苦耕地的苦情歌,现把歌词录下:
一个又一个十万八千万年
我何苦苦地守候着这片苦耕地
这里曾经洒下我泪和血积淀胶着的淤泥
这里有我一回回瞭望
一步步回忆
一度度风雨
一季季凋零
一个又一个十万八千万年
我何苦苦地守候着这片苦耕地
这里曾经落下我一个梦的憧憬
梦中充满着我满怀希翼
我苦苦地盘桓着缕缕情丝
如蚕结茧缠绵着这片土地
一年年江汉奔波
一岁岁草原流离
戈壁滩上
我渴我累我艰辛
一个又一个十万八千万年
为何苦苦地守候着这片苦耕地
我把情思挂在湖边
我把忧愁流在江里
杨柳梳理我的长发
雁影展示我的衣衿
等呀等呀等着那么一个春天
从遥远的地方一步步走进
梅花桃花荷花带来一帘帘风景
我醉我熏我迷离
晚霞又牵着我走进梦的涟漪
当大帝边听歌边走近小桥时,他一眼认出,这不就是他一直昼夜萦怀的紫微仙子。尤其是紫微仙子这时的歌声,更加渗透于大帝的心灵。不由激情奔放,悲壮满怀,如水如火交集心里。于是大帝慢慢踏上小桥,也附和地唱道,之所谓“大帝而歌”许诺至今。歌曰:
我给你许诺一个人间,给你广阔土地
我给你许诺一个世界,给你一片天空
我给你许诺一年四季,给你一个美丽春天
我许诺你这片苦耕地,五谷丰登,水秀山青
我许诺给你一个心愿,天根不断,情感无限
跟我走,我的紫微娘娘
跟我走,我的紫微仙妃
大帝走上小桥,轻轻地将紫薇仙子搂在怀里曰:“本河没有忘记你,无论多少个十万八千万年我都心心念想着你”。
紫微娘娘轻轻地将大帝分开,又唱道:
我想跟您走,我真想跟您走
可我紫微来自梦想世界
我不想违背我的初心,
更不想抛弃十万八千万年的凝望
我要等到人间天上天上人间的那一天
如果大帝不嫌弃
我愿用我的所有
我愿用我的全部
我愿用我的十万八千万年
我把情丝织成衣裙
我把念想串成草履
天长地久地裹着您
我把长发染成霞丝
我把情殇化做柔云
永远永远地缠绵着您的身心
大帝望着紫薇娘娘,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正要再开口时,突闻天空一声闷雷似的爆破,于是不由抬首望去,但见天体塌落一块,尘埃流火冲刺着天空。大帝叫到:“不好”赶忙用自个儿的身体去遮挡紫微仙子的身子。
“大帝,大帝”。
大帝听到呼唤,赶紧睁开眼,见太仪老伊在身旁。
“怎么回事”?河帝问。
太仪老伊回道:“适才大帝香梦沉沉,时有惊呼,或曰紫微娘娘,或曰紫微仙子”。
大帝这才知道做了一个春秋大梦,回想梦中情景,栩栩如生,不觉片刻震惊忧悒。
太仪老伊问道:“大帝做了何梦,惊恐忧喜”。
大帝不言语,心想:梦幻虽说虚妄,但情景逼真,不知是何道理!这个紫微仙子是何许人,令本河三番五次地牵念甚深!
就在这时,天监者急慌慌地来到蓬元宫,不知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