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未告破案件
一宗未告破案件 writer:弗兰茨
Sam爱着一个女人。
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件事。
她每晚怀着这个隐匿的秘密睡去,心中泛起无限的浪花。
那是关于爱的触觉和脆弱的记忆。
每一天的清晨,她看着女子骑着单车去上学,她的长发扬起,卷起的衣袖露出节骨突出的手腕。Sam站在路的这一边,可以闻见她衬衣的清香。
Sam每天路过的巷子,一个男人强暴了一个女人。Sam抚摸湿滑的墙壁,想闻见此种罪恶。她在早上阅读了当地的报纸,却看不清疑犯的脸。
那天的夜晚,Sam在巷子口看见了她。
她给她的触觉如同一只鸟,迅速而虚无地掠过她的脸庞。
Sam感到她戏谑地看着她,锐利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她幻想着她走过来,用修长的手抚摸她的脸,摩挲她的皮肤,她想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长发中。
Sam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感到难以呼吸。她似乎再次闻见她衬衣的清香。
Sam看着对面,只看见了虚无
Sam想起来小时候上体育课,只喜欢玩一种抓住栏杆将自己荡来荡去的游戏,有一次顺力换下一根栏杆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抓住,只感到一阵失重,摔在地上流了满嘴鼻血。她最恐惧的不是流鼻血,而是知道自己只抓住虚无那一刻的瞬间空白。
有一个处女,每天站在巷子那里等待爱情,因为她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格外渴望它的到来。处在天真中的人永远快乐而赤城,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Sam一次次的看见她,遗忘她,感到厌烦,甚至不想再走那条路。
那一天的早晨,她看到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强奸案,全城都在通缉那个逃跑的强奸犯,而她只看到一张什么也看不清的照片。
Sam站在巷口,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处女,没有她爱着的那个女人。
Sam还是可以在清晨看着她骑着单车去上学,有一个瞬间她想追上去坐在她的后座上,环住她的腰,把脸贴到她的衬衣上。她想,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只会无理由地想要贴近她的身体。
Sam等待她忙完回家,她跟着她,看见她走进楼房,想象她在逼仄电梯里的神情。直到她看见五楼窗户里的灯亮了起来。
她看见她推开窗户,靠在边上,对她笑了笑。
她凝视着她的脸,轮廓分明,眼神锐利。
Sam走在路上最常做的一件事,是听一支叫from your balcony的乐队唱歌。
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忘记了名字,只在黑暗中想象她的脸时一点一点地翻译,伴随着沉重的心跳,略微困难的呼吸以及破碎的记忆。她曾无数次地凝视她,想象她在黑暗之中靠在窗户边,对她微笑。而她在的场景里一直盘旋着这首歌和她衬衣的气味。
你最爱的地方,是烛光摇曳之处。
你的肌肤是匕首,一道生长着的疤痕。
你感到罪恶,我请求你的依靠。
只需问问你自己,是什么令你失聪。
窗外,是战争,
你厌恶这种嘈杂
此种杀戮以及干涸的希望。
无数想法漂浮
这沉浮的人涌
何人来去,何人交谈
你全不在意
你看起来很罪恶
离我如此之远
似是布考夫斯基
独自一人,与世隔绝。
Sam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去找她了。
她怀着激动以及昨夜吵得她睡不着觉的心跳声去找她,,迈着格外轻松的步子,颤抖地呼吸着空气。
她路过那个发生强奸案的巷子,被强奸的处女已经消失,她不会再为此痛苦,于是她在她站过的地方放上了一朵雏菊。
她走到她住的楼下,看见五楼的窗户紧闭,她迫不及待地乘了电梯,在逼仄的空间里闻见她衬衣的气味。
电梯门开了。
她走到她的家门口,颤抖着握住门把手,发现门是微开的的,她推门而入,儿童时期的虚无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看见她身体僵硬,扭曲的躺在沙发上,头向后仰着对着她,嘴型定格在张开的姿势,血流在嘴边,凝固成褐色。
她感到头皮发麻,不可抑制地发出尖叫。
小城的强奸案依然没有告破,没有人知道嫌犯去了哪里,新闻却又爆出新的消息,被强奸的处女在家中服毒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