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我和他做了一场交易，我把我自己卖给他。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包括灵魂。不过，他不是魔鬼。

因为昨晚我梦到:下着雨，我浮在冷水里，很凉很凉。我的身体沉向大海，这时候，我所有的一切——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早上起来。我想，与其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如把我自己卖给他。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卖给他。而他，可以给我好多好多钱，让我快乐。

最近在编一个剧，叫《雨泪》。里面的女主角是一个不好也不坏的人，做着不好不坏的事。微笑哭泣起伏攀升，后来又勇敢前行。她说：“在我的另一面，我极力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坏人。事实上，塑造的很成功。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许只是给自己多一点儿味道。是的。”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空旷。因为他能包容我的一切，其实也蛮好。我眼下想把自己隐藏，他可以给我一个休息的地方，可以...一直陪着我，让我...没那么忧伤。我每天对他说：“我爱你。”“你真好。”我们都是病态的，用些没营养的话语替代阳光。

他是个很有情调的男人。每次当我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时候，他就会轻轻拥住我，对我说：“干嘛这么伤感?等会儿，我去给你倒一杯热奶茶。”然后，我们在自家的书房，静静地，读着各自的书。奶茶很香，他很温暖。不经意间对上他的眸子，相视一笑，他可以——治愈我的伤口。

这天下午，我格外沉默。

我轻轻地，轻轻地叫了叫他：“你给我讲讲你吧，想说什么说点什么。我想有点事情做，倾听也好。”

他摘掉了眼镜，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我们玩想象游戏吧，假设我们现在不在家里，在某一个地方，我们说一说我们要做的事和想说的话。”

顿了顿，我说：“我想要黑白色调的、有微亮的光的咖啡店，很安宁很安宁。”

他续了下去：“嗯...我们埋在舒服的沙发里，桌上是一壶铁观音，冒着轻轻的热气。”

“很...清浅清浅。”这时候，我很专注的望着他。

“我们慢慢...慢慢品着茶。”他一副很享受很惬意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很放松很放松。

我补充道：“小口嗲着，半下午接近黄昏的斜阳。”

他低头望向我，很认真：“看着...有点懒洋洋的你。我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资料，写着总结。”

我突然笑了：“我看你工作的样子——很迷人。”

他似不甘落后的似的，“当我疲惫时，抬头看看安静读书的你，很美。”

“读累了抬头一瞥，刚好与你对视，相视一笑。”

“喝一口茶，继续埋头工作。”我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联想：“原来我家好好先生那么喜欢工作。”

他的指尖突然碰了碰我的唇，我温柔地继续着我们未完的思想旅行。

“到饭点了。我问你吃点什么吗?累了吧。”

“我慢慢走近，轻轻抱抱你，说：‘今天我们吃你一直想吃的。’然后，我要开始收拾电脑和包，拉着你，进入璀璨夜色里。”中途他说到“然后”的时候，嘴角有一抹得意的笑，逗极了。

“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从背后看，很美好、很好看。我突然冲你笑了笑，说句：‘好好先生，你真好。’”

他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我却突然抱住了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夜幕，漫长.....

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打在我们身上，我对他说：“好好先生，你真好，我爱你。”他望着我，好像我近乎透明，声音喑哑：“你真好。我爱你。”他的眼睛，很炯炯有神，有亮光闪动，好似——太阳偷偷倾洒下的微光。

也许，这样的他，刚好是我需要的。我为他带上眼镜，为他...备好衣衫，夸他...真像个斯文儒雅的教书先生。而我...只需要每天满心期待的等着他，渐渐地，去忘记——这是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