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雉飞（二）

湾子，在战时年代，因为偏远生活安宁，颇受坝区聪明、漂亮姑娘的青睐，为了保命和过安稳生活纷纷前往寻婆家，那时即使傻子、疯子也能娶到媳妇，一时传为美谈。如今，光棍林立。

心入湾子

村干部家中农活较多，忙不得陪吴勇等人，李官就主动贴上，为其带路、挡狗，狗总是不疼不痒的咬上几声就远离了大门。

在几天的入户走访中，吴勇了解了些村子的过去和现在，为什么老奶还比现在的年轻媳妇漂亮聪明能干，为什么村子光棍林立，为什么老奶也成为抢手货？如今，和平年代，外面的经济快速发展，村中年轻姑娘大量外嫁，湾子只能向更深更远的山区娶妻、换亲解决婚姻大事，更多的适婚男人或沉浸前辈的荣光中，就是沉迷于现今的自卑中。归根结底，没有产业支撑，坐山吃山变成坐吃山空，加之长期蜗居家中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传名在外，更多姑娘听而却步。

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几个晚上就走访完毕。整理归纳形成档案，在灯光下，一偏又一遍修改着描述方式和建议，把走访材料写成文采飞扬的调查报告呈示领导。产业发展需要试点，没有试点大力铺开领导哪里过不去。要让光棍看到希望，要让村人从光棍身上看到希望，要充分利用光棍时间多的优势，调动光棍参与产业发展积极性。

吴勇和李官谈论着驯化的问题。李官说：“驯化野猪，怕发展过于迅速，恐怕伤到人；驯化野兔等食草动物，怕破坏庄稼；驯化野鸡最好，因为我最熟悉它们的生活环境。”两人一拍即合，将好主意告知光棍们，并调动光棍深入山中调查核实现今山中野鸡生存数量等，同时，联系厂家购进改变野鸡荷尔蒙的药剂、防病针水、饲料。

几天下来，全村野鸡分布范围、落脚点一清二楚了、了然于心，开始实施计划。他们将调运来的药品、饲料背近深山，在野鸡落脚点附近播撒，通过投放诱引野鸡啄食，改变荷尔蒙分泌，改变生理周期，增加交配次数，以此提高繁殖密度，同时增加野鸡重量，让其难以飞远。

夜以继日观察、记录让他们疲惫不堪，但是心里乐着。光棍们把野鸡当媳妇，日夜盼望快速长大、繁殖。三个月后的一天，野鸡突然打破季节规律交配了，他们震惊了，离娶媳妇更近了。四个半月，小野鸡孵出，野鸡数量增加了一半，叫声更大了、粪便更臭了。六个月后，开始第二次交配，雏鸡在饲料的喂食下，长得和成鸡差不多大小。大家开始争执，是售是留？李官和吴勇觉得规模还不够大，此时出售发展速度就会被拖慢，但资金受到限制，最后只能向相关部门争取扶持资金，并将全家人赖以生活的工资抵押带贷款了。家人认为吴勇疯了，领导缺觉得他成熟了、能干了。一年过去了，资金投入超过20万元，可以说满山都是野鸡，满夜都是鸡叫声，满村都是鸡屎味，村民们时不时开始抱怨，但由于李官们日夜与野鸡相伴，已习惯了。加之，光棍们把心思全投在野鸡上，村里有媳妇的男人乐了，闲言碎语少了，大家也就忍了。

夜，属于安睡之人，也属于不眠之人。野鸡虽然发展了，但也是快一年不知女人味了，以前虽然没有媳妇，但隔三差五还是可以说有人陪。一想到女人，他就纳闷，十里八乡村村寨寨都说过来，自己看上的人家不喜欢，人家喜欢自己的又看不上。父母也曾有过要将妹子拿去给自己换门亲事，但看着那个不入眼的男人，心里就憋气，多水灵的姑娘怎么能嫁给那个还戴个眼镜，枯瘦的男人。当光棍也比妹子嫁给他换他妹子要强，毕竟妹子是亲妹子。

不知不觉中，光棍已多年，夜还是那么的蓝，蓝得像块画布，书写着光棍的故事，书写着女人的身体，女人的味道……他在愁绪中入睡了，夜里两年前张二愣搞他家母猪的那一幕再现脑海。母猪的头上还隐约盖着几棵茅草，憨愣的张家二儿子，在哪里搞的津津有味，哼着小曲，那绝对不是爱情，那绝对不是人性，那是性需求，那是贫困和智障，母亲在边上不知是制止还是……母猪一动不动在流泪，在为光棍流泪，张母不久就被气死、羞死，张二楞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人猪交笑话。在张母出山那天，李官曾心里发誓，一定要找个憨姑娘给他为妻。现如今，自己也还是光棍，原来村人常说梦比日子更加清晰。他看着满山的鸡，就像看着满山的姑娘，满山的媳妇，等野鸡一出手，马上去县城享乐一把，找个媳妇……他又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了，鲜红的太阳照着身体十分的温暖，从来没有如此静心的看着太阳，太阳也从来没有如此照射过。太阳的身躯宛如刚出浴的少女红白了，淡淡的体香随太阳升起的远去，高耸的双乳变成眼前的山峰，姑娘和太阳从来没有远离自己的生活……

洗簌完毕，等着电视台的记者前来采访报道，他们出名了，或许记者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伴自己了，他开始又笑了，笑声淹没了那群野鸡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