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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艾尚湖

推荐人:度雪子 来源: 阅读: 2.07W 次

不知道当初为何总是想到死亡,好似相比于现实死亡一点都不疼痛。他想,很多有才之人不都是在追寻自由的路上半途而废以自杀结尾吗?有女同学告诉他,这是每个人要面对的青春迷茫期过去了就好了。当然他认同了而且也曾以此观点安慰别的伤心人,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等多久。

孤独艾尚湖

这个时代如狄更斯所说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时代。有好人也有坏人,而多数人不好也不坏;有快乐的人,也有悲伤的人,而来往的人多面无表情无喜无忧;有人孤独离开人群在角落里偷偷舔舐伤口,也有人为众人簇拥风光无限,而多数人在人群里假装很无敌很开朗暗夜里却悲伤地握不住一颗泪滴。

高考冲刺阶段了教室里黑压压地坐着一片,翻书的做题的默背的也有小声说闲话的,正前方的黑板上方写着“净、敬、静、敬”四个大字,学生很少注意到它们,即使看到了也是“竞”字。五月份已近夏日了,教室里出奇地热活像个蒸笼,人人拿着本子扇着散热,一边奋笔疾书,窗外是没有声响的就算有也自动屏蔽了,这个时刻里连风也是凝固的。老师说,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刻,输了就全盘皆输,我们输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这个关键时刻别称兄道弟在校园晃悠,搞对象的最可耻害人害己。

子扬每次听老师的话都在为自己打着鸡血,但也烦躁得要命,因为他的精神总是溃散的,而且总是被消极的想法吞没。他狠狠地敲着脑门说:“我大概要疯掉了。”他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听说隔壁班有一个男生一天冲进老师办公室跪在地上背诵《出师表》,哭得站不起来;而他班里的老俞不知为什么用刀割了自己的手掌血汩汩地往下流,医生说再用点力手臂就废了,但说也奇怪自从自残后老俞的心态超好成绩也蹭蹭往上走。

子扬在班里不是最好的学生但可以说是最乖的学生,于是他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村里的家长批评孩子就说:“看人家子扬多么听话懂事,别老是给我惹事生非”,老师说:“好的不学上课起哄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能像子扬一样安心学习还怕学不成!”每每这时,子扬都羞得厉害心怦怦直跳,不是因为脸黑一定会红得像猴屁股了,暗地里他也自喜着,毕竟是表扬嘛。然而别人家的孩子不好当,同龄人并不那么喜欢他,甚至讨厌他,因为他和老师家长合流了。慢慢地,子扬也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从何时起他已记不起来了。

他成长在基督教家庭里,从小听着圣经故事长大。他喜欢妈妈讲给他的被神眷顾的小英雄们,如甘心被父亲当活祭献上的顺服的以撒(当然他没死上帝用他考验父亲的真心),能听到上帝呼唤声的撒母耳,被哥哥卖到埃及的约瑟,还有杀死巨大非利士人的小英雄大卫……从小听着宗教仪文自然和俗世的孩子多有不同,他纯洁顺服又懂事,大人都爱他。不知道的是有一天他会那么痛恨这些故事,他说:“我不要做乖小孩!”

上小学的时候子扬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大愿意和男孩玩,他觉得和女生玩跳皮筋、丢沙包这些游戏更有乐趣。男生们一起起哄叫他“娘娘腔”,这样就不仅因为他和女生玩,长得秀气,还因为他胆小害羞被欺负了还会哭。那时他已经知道了孤独,每次他最怕老师问你最好的朋友是谁之类的问题。所幸他遇到了木飞,和他一样喜欢和女孩子玩,但男生们并不讨厌木飞。一次男生里的头子下达命令不准和子扬玩,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只有木飞悄悄走近他给他一块面包说,给你的吃吧他们不让我和你玩...但我们是好朋友。看着木飞离开的背影,子扬把面包塞在嘴里哽咽着,他想要离开这里。

活得不开心时我们想要快点离开,总觉得去了另一个地方就会变好,而时间告诉我们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而且新的彼岸是另一种孤独。小学毕业那天子扬只和木飞告别,他们小手紧握着拥抱成一团,木飞说:“我给你画的去我家的路线图还在吧,一定要来找我,我带你去村里水库上玩。”雨淅沥淅沥地下着,天灰得像一块抹布,子扬蜷缩在爸爸三轮车兜里被一块塑料布遮着,他的哭声混着三轮车的哒哒声远去了,他知道那个让他哭过笑过的校园回不去了,而他的童年时光也在这里戛然而止。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可怕,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恶魔,那种被时间吞掉的感觉那么痛。而他也没能去找木飞,他丢掉了那张图纸,世界太大了想要找到一个人却远在天边。

离开后的某个夜晚他梦到了一个湖,湖水清清微风习习,他看到会旋转的木马在湖面上转圈,一圈又一圈,正看得入神,忽然湖中央出现了一个漩涡把木马吞掉了,漩涡消失的瞬间他看到自己被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吓得厉害要大叫,忽然他感觉自己动不了,也叫不出声,但意识清醒着能听到妈妈在身旁唱赞美诗。歌声停了她推醒了子扬,看他满身是汗。子扬把梦讲给妈妈,妈妈说是魔鬼睡压,我们快跪起来祷告,啊,主啊,求你宝血洒满整个屋宇,天兵天将来护卫赶走魔鬼。疲累中他又沉沉地睡去直到天明。

时间过得飞快,子扬顺利地踏入了高中,他从来不觉得学习是什么难事,小学因为成绩优异升入了市重点学校,只是收费太高,他越发告诉自己要努力学习,高中他留在了初中那所学校,是班主任强留他的。

某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成熟的声音而且很爽朗:“喂,子扬,猜猜我是谁?”子扬猜了几个不对干脆说:“自报家门吧。”“我木飞啊,亏和你一起五年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哥们三年不见了你也不找我,真气人,好容易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喔...啊...抱歉啊我找不到你,太激动了...竟然是你...”子扬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好啦,快放假了吧,放了打电话给我,带你去我家。”子扬心都快跳出来了,想象着重逢的场景...要拥抱吗?要哭吗?太肉麻了,这都是电视剧演的。

那天他们约了一个地点,远远的看到一个红衣男生和自己招手,身材甚是精干,走近了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半头,脸和以前一样白皙俊美,眼睛黑得像葡萄灵动如活水。和自己一比觉得自己好土。“是不是我太帅,看傻了吧你。”木飞说着大笑起来。子扬羞得低着头,扣起手指。“瞧你损样,来坐我摩托回家。”坐在后面,看着木飞熟练地在大卡车之间穿梭,风吹得急促,卡车尾气有一口没一口地窜入鼻孔,拐入了某个路口,两旁是要绿出汁的玉米,穿过桥洞,穿过农田,像是在油画里穿行。

木飞的村子叫“太平庄”,房屋整齐地排列着,看着很有气场,这和子扬的村子很不一样,那种凌乱破碎的感觉说像是没解放前的寨子。暗暗赞叹道,社会主义新农村就该这个样子的。木飞的家很是气派,小院子高大的木料房,竟然没有一个物体杂乱或显得多余。木飞妈妈热情迎接说,早听飞飞说你要来,长高了不少啊。读小学时每周日木飞的妈妈总会来看他,那时就觉得他妈妈长得高而且能主事。多年了竟然一点没变,而木飞的爸爸一直是白头发。

晚上木飞和子扬睡在西房,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往事,回忆起了许多老同学,包括哪个同学做了那件蠢事,哪个男孩子亲了哪个女孩子,也讲起各自的快乐和不堪。很奇怪地,回忆起过去竟然没有了一点悲伤的痕迹,仿佛那个时空是臆想的幻象,说起来是满满的回忆和眷恋,是啊,童言无忌,哪有那么多伤心事,唯一伤心的是我们回不到了从前。事实上,很少有人去提及过去,只是说如何向前,如何出人头地。

突然木飞停住了,他说:“扬,我和你说个秘密。”子扬示意他说。“你知道吗,我喜欢男生,我曾经挣扎过但终究失败了,你知道小学时候的王宇吧,他夜里经常搂着我睡,那时我就觉得我喜欢男生。后来初中时候我恋爱了,他叫南长的很帅,学习也好还担任班干部,我被他吸引不经意会看他,后来我发现他也在看我,再后来我们就坦诚了,我们爱得很放肆,连班主任都知道了,还当着班里批评我们,说我们是怪物。你知道吗他们越这样看我越要疯狂,他们是嫉妒我,哈哈...”他似笑非笑竟然有点哽咽了,“最终我们还是分开了,你知道我有多气吗,毕业时他都没有和我告别,看着他走出校门,我多么希望他能回头说声再见……”

窗外月光很亮照耀着星空,也透过纸窗,洒在了木飞的脸上,子扬看得到他眼角的泪痕,沿着腮角渗入发迹。这样的情景催使人说出自己的故事。

子扬说:“飞,其实我和你一样。多少个日夜煎熬着,我祈求上帝让我解脱,藏着心太痛。”

“十二岁那年我在教会里认识了赵灵恩,那时都算是孩子,一大群孩子里我显得尤其孤独,他走近我,从树上摘下李子给我吃,他长得灵动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像极了会写诗歌的大卫,《诗篇》里那句‘神啊/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我总觉得他就是那只小鹿。每个假期去教会都会遇上他,我眼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他的脸上长出了胡茬,面孔如古希腊雕塑那样的线条美,他的声音有磁性,他一低眉一浅笑都让我心荡漾,那时我发觉自己恋爱了。我们一起读经、祷告、唱圣诗,晚上睡在一起他给我讲在学校里的事,讲他的叛逆,打架逃学,这些我一直鄙夷的事情在他这里特别可爱,我多么想如他自由。在上帝面前他还是很虔诚的。我们只能见几天,之后是长期的离别。我们没有留过联系方式,于是我疯狂的想念他,期盼着和他见面,而我也总能见到他。这样的动机我曾犹疑过,来教会不是找上帝而是找一个人,啊,上帝会惩罚我的,但,我宁愿受罚。每一年他都在变,而我好似永远不变。有一次他来了完全变了,他染了咖啡色的头发,带着大格子围巾,成了洋气的小鹿,他告诉我他辍学了,去北漂,混入了有花花世界的潮流,那一晚他告诉我他是同性恋。可我不知怎么没从前那么爱他了。自那之后我们再没有相见,大概我们的缘分到了,或许是惹怒了上帝。”

木飞惊呼:“妈呀,这么说你也是同性恋,贵圈又多了一个成员,哈哈。”

“我只是喜欢男生,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初中我还是最孤僻的那一个,还记得小学我把拉一车土豆给我充学费吗,那次李老师骂我说,整天疯玩还有脸吗,你把从地里刨土豆供你上学你配吗?她的语言里充满了蔑视。自那以后我沉默了,同学吃着土豆会取笑我说,这颗是你爸刨的吧。不管恶意还是玩笑我都当成了对我的嘲笑。初中我还是交不上学费的那个,我恨透了贫穷,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穷,为什么上帝不帮助我们。我抱怨时,妈妈总会说会好起来的,上帝让我们经历贫穷是要我们在难处感恩,他知道我们生命里需要怎样的造就。你知道吗,我爱父母,但我恨透了这样的道理。”

“某一天晚上我趴在床上,舍友们聊天我插不上嘴的就自己想事情,突然我的下半身有了快感,那是我第一次有快感,当时我脑海中出现的是赵灵恩的模样,我想象着抚摸着他的面颊,身体缠绕在一起,直到精疲力尽。我坠入了那个湖里,被湖水湮没,湖水是黑色的如墨汁,但下一刻梦境又转移到了别处。醒来满是悔恨,觉得自己面目可憎,自那我学会了手淫,陷入了自责自悔的怪圈里。做了荒淫之事就拿起《圣经》来读,我想要借此赎罪,然而没用的。我想到了死,而我生性懦弱竟下不了决心,又怕爸妈绝望。我的成绩在下滑,三年我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孤独,我想要有一个地方让我安息,自由。”

那夜两个人谈了很久,沉默时听到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滴答着时间流淌出的血。睡眼朦胧中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转瞬即逝,天空又归属了夜的黑。夜空是巨大的黑洞在人们熟睡时吞没了整个世界。子扬的梦里湖一片平静祥和,湖与夜一同睡去了。

这样的相见竟然是友情重燃的开始,木飞和子扬每个假期都会见面,像极了子扬和灵恩,但那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离开时的背影,从车上看他的影子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不想这个背影是最后的画面,从此再无法相见。子扬有时候想和木飞是否也会如此,目送背影远去呢。人生不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和出发,一次又一次的目送和告别,不同的是有的人去了还会回来,而有的人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高中班主任宗老师见到子扬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孩子很腼腆。”三年他想要改变子扬煞废苦心,“子扬啊,你得改变性格,要合群,你这样上了社会可吃不开。”“子扬啊,你这么懦弱,现在是小学生,长大了是小男人,结婚了是小小男人。”宗老师把这么无耻的激将法都用上了,他操着一口方言说出这几句把同办公室的女老师笑得差点没换过气来。而结果表明没多大用处,他习惯了孤独,好似孤独不能再打败他了,可是长期和自己作战真的疲累疲累了。毕业聚会上,子扬学着别的男生的样子举杯敬酒,他已然无悲无喜,好多女同学抱着哭泣,男生也红着眼说着“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话,子扬却是哭不出来,也说不出来,麻木成了空心的稻草人。临别,宗老师红着脸说:“子扬啊,今天终于男人了一回,以后发扬啊。”拥抱,告别,转身,离开。那一刹那,有点想哭,这世间最让人动情的就是离别,一别就会是永远,当初的笑点泪点都被当成永恒定格在那里,遇到新的环境新的人,慢慢地,记忆就褪色就忘了,子扬相信着上帝的一份工作就是收集人一生的每个瞬间,到了天堂里一幕一幕放出来给人看。

高考结果出来了,木飞和子扬双双落榜,尤其是子扬出乎了好多人的意料,村人们原想着他会读名校离开这穷山沟,却不想还逃脱不了山沟命运。有人对他同情,也有人报之以恶意,幸灾乐祸,竟然说他念书念神经了,因为有人称看到他在坟头和死人对话。子扬的父母不敢说一句出格的话,只是在跪在上帝面前泪如雨下,“主啊,我们不要他多么优秀,我们只要他的心属于你,要他健康快乐,若是许可把我后半生的快乐都给了我的儿子。”

子扬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这一天总会到来,一个星期真正能完整乐观度过的只有两天,身心俱疲,结果只会是输,但到底是谁的错,他伫立在雨中竟然说不出来,他在雨中狂奔,想要奔到世界的尽头,但总是在中途被爸妈找回。妈妈说:“孩子你想发泄可以,但你一定不要有轻生的念头,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爸妈会一直陪着你。”母子在雨中跪在地上痛哭,全世界都在哭泣,山也隐去了身影,烟雨蒙蒙,看不清这世间的是是与非非,雨落尽了,人就醒了。

悲伤的日子好似结束了,木飞来找子扬,一如那一晚他们在谷场枕着草垛聊了许久,聊过去,聊未来,聊现在。月光如水,千年如一日,照着朝代更迭,照过沧海桑田,照着芸芸众生,也照着曾经失败或许以后还要经历失败的兄弟二人。世界多有不公正和苦难,而天地主宰却柄行公义,罪就是罪,罚就要罚,爱就是爱。夜空群星璀璨,一闪一闪,它们在遥远的星球是否会懂得人世间的爱恨离别。或许妈妈说的不错,人生在世就是要经受罹难苦痛,这样人才会珍惜会感恩。

左耳听风,右耳探月。众星闪耀时,茫茫天宇之间人好似可以保持那份独立,暗夜处面对茫茫宇宙众生平等,人人无差别,黑暗中人人都会迷失方向,也无所谓谁比谁强了。他们沉入了梦里,梦里他们坠落在一个湖里,如死海他们竟然浮在湖面上,无数个重复的梦里子扬这次终于看清了这湖,湖水色如绿翡翠,平得像一面镜子,有大鱼在湖底自由穿行,水里倒映着岸上的柳树和山,微风扶过水里的世界一起晃动,金碧辉煌的屋宇如海市蜃楼,若隐若现,街市上有穿行的人群,他们说着笑着,也有古村落,男女老幼聚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端着饭碗吃饭,子扬想他们一定很幸福,不知悲伤,水下是另一重自由世界。

木飞问:“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世界,我的梦境。”子扬的话里带着几份自豪。

“扬,你常躲在这个梦里吗?每个人都是躲闪着被迫着长大,像你说的,背着自己的十字架向前走。我……还有没告诉你的秘密,说出来你会不信,其实我是收养的,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才看到自己多么可怜,这个世界一直在欺骗我,而我自以为得到了现世安稳。我用漂亮的衣服装饰自己,让自己活得洒脱自信,强作欢笑,事实上我他娘恨透了这个世界!我不活着倒好呢!”

“我累了,扬,我们藏在你的梦里不要醒来好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一起苍老。”说到激动处他抱住子扬,两个受过伤的人抱在一起,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同病相怜,十字架一起来背会轻省些,但终不能脱落。

子扬张大了嘴,惊得厉害,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原想自己是最孤独最绝望的人,而真正孤独的人从不言自己孤独,默默承受,默默承受着。他张着空洞的眼睛,想要看穿整个夜空,把它撕破了摘下密布的星,让散落的星覆盖他们的身体和心灵。倏地,收回游离的气息,他的眼神又多了几份坚毅。

“飞,走了二十多年我终于看清了些人事,因为太执著了,我们才会如此疲累,心里悲伤和不满放太多,快乐和爱就装不下了,要和这个世界和解,要原谅不完满的自己。还记得庄子《逍遥游》吗?其实鲲和鹏本为一体,北冥与南冥也是一个地方,鲲于北冥沉潜,等时日够了便抟扶摇,化而为鹏,怒冲南冥。鲲与北冥,鹏与南冥就是人生的两重境界。修得怎样的功夫,才会有怎样的境界。”

木飞好似懂了些,近乎呐喊着说:“不能装睡那我们就要醒来,告诉这个世界输过但仍然会奋斗和珍惜。时间还没有结束,时候到了自然把未来托付给虚无。如果一定要知道答案,那就是人活着不易,所以要活着。”他永远那么反叛倔强,内心深处从来没有输过。

“告诉我你梦境里的湖叫什么名字。”

“艾尚——爱伤。”

伤了还要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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