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李静宜
九月正是收获甜菜的季节,自留地里种了两种作物---土豆和甜菜。起甜菜时,土豆已经起完了,裸露着黑油油的土地。而甜菜地仍然是碧绿的,一垄垄的甜菜列队整齐,排列到远处。甜菜叶之间裸露着白色的甜菜疙瘩。一群山雀在甜菜上低飞、跳跃,仔细地寻找甜菜叶上的虫子。它们一会唱歌,一会寻觅,好像说:“大家麻溜点,不要错过机会,过几天这猎场就不见了。一只黄鼠狼大摇大摆地走来了,它来看看有没有田鼠洞,它的孩子等着它拿肉回家呢!
星期天,小玲帮家里起甜菜。她在公社中学读书,每年的学费都从甜菜上出。所以她对起甜菜格外积极,心怀慢慢的期望。她早早来到甜菜地,等待犁杖来挑垄。
车老板赵老七赶着大车来到地里。卸马、套犁杖,他那瘦长的身材,干活非常迅速。
吁···他把马赶到地头,右手扶犁杖,左手扬鞭子。驾···两匹马用力向前走去,犁杖把垄破成两半,白花花的甜菜躺在垄里。小玲笑意印在脸上,她高兴、快速地 捡着
她把甜菜捡成堆,等着捡完好往家拉。随后爸妈、弟妹也来了捡甜菜了。
赵老七的媳妇和小姨子也在捡甜菜。他小姨子刚来不几天,是从山东来的。模样长得俊,皮肤白皙细嫩,体态健壮,是美丽加健康的淳朴之美。
原来躺在垄里的甜菜,渐渐地集合到一起,一堆堆的甜菜等距离地排列着。
小玲走到赵老七家的甜菜地,对那姑娘笑了笑,你家快起完了?那姑娘也笑笑,是的,你家也快了。小玲见她纤细的手不停地捡着,便说:“歇一会再捡吧。”
她和小玲一起坐在甜菜堆上。小玲问:“你从关里家来的?”
她搓着甜菜叶,道:“是的,到我姐家串门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静宜
你呢?
我叫黄小玲。
她们唠了一会,小玲邀请道:“晚上到我家串门呗!”李静宜点了下头,好吧!她们互相笑了笑,各自捡甜菜了。
晚上,李静宜如约来到小玲家,小玲忙让坐到炕沿上。李静宜梳着齐腰的大辫子,小猫开始对两条辫子感兴趣。李静宜的辫稍一动,它的头也跟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辫子,然后像箭一样冲过来。它用爪子挠辫稍,就像玩老鼠一样得心应手。李静宜把辫子拿到身前,它走了。等辫子放到身后,小猫的眼睛又贪婪地盯着辫子,李静宜哈哈大笑,你家的小猫真好玩,太有意思了。
是的,它可调皮了,小玲把小猫仍到堂屋去了,它不情愿地叫了几声,一闪就出去了。
小玲问:“你今年多大了?念了多少书?”
我十九了,李静宜羡慕地说:“你能念中学多好啊!我小学毕业就不念了。我们那能上中学的太少了,念完小学的也不多,大多数都没上学。”
小玲惊讶道:“天呢,到多数都是文盲,那也太可悲了。”
李静宜问:“你有书吗?借我看看。”
有,小玲拿出书箱子,里面有一本《古诗》《金光大道》《千重浪》···
李静宜拿了《古诗》《金光大道》,我先看这两本,看完给你送回来。
李静宜拿着书说:“我回去好好看看这本书,谢谢你了。”
小玲说:“不用客气,我们是邻居么。”
小玲看着李静宜消失在夜色里。
甜菜拉回来之后便开始咔茨甜菜了,家家院子里甜菜堆得像小山一样,全村在进行一场没有裁判的比赛。家家院子里想起咔咔的声音,这是一场体力和速度较量,谁早完工谁先去队里要车,去县里的糖厂换成钱。
小玲利用星期天帮妈妈咔茨甜菜。咔茨甜菜可是个累活,把甜菜掐头去尾,把须子修理干净。樱子放在一起留喂猪,甜菜疙瘩放在一起。看着这多甜菜,小玲多么着急,她拼命地咔茨,看着甜菜堆渐渐增高。
秋来只怕雨重重,甲子无云万事宜。
获稲毕工随晒谷,直须晴到入仓时。
听到诗朗诵,小玲抬头一眼望见李静宜来了。她来到甜菜堆旁,夸道:“呀,你家的甜菜疙瘩比我姐家的大,雪白哇亮的。”
小玲道:“你姐家种密了,我家种的稀。”
小玲一边咔茨甜菜一边说;“你刚才背的是范成大的诗。你看我家的菊花快开了,再看看东大岗子的山峦,还有村边的树林。你能想起一首古诗吗?
李静宜默想了一会,我背一首孟浩然的《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林边合,青山郭外斜。
小玲接道: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光阴似箭,转眼又到了寒假。小玲回家帮妈妈拆洗了被褥,每天就是写作业、背诗。她忽然想起李静宜怎么不来借书呢?晚饭后,她来到李静宜姐家,她没有看到李静宜
问她姐;“李静宜呢?”
她姐答:“回关里了。”
小玲感到意外,走的这么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小玲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妈,李静宜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妈妈不以为然地说:“你不知道,几天前李静宜去县医院流产了。”
什么?小玲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谁干的?
还能有谁?她姐夫呗。
小玲无语,她独自叹息了一会。
第二天早上,小玲出了院子,遇到了赵老七,他低着头,拿着鞭子向队部走去。
小玲朝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骂道:“色狼。”
这时小玲的脑海里闪现李静宜那俊俏的脸庞,耳边想起她那优美的朗诵:·····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