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要活得漂漂亮亮的
你说过要活得漂漂亮亮的
——很多人想开一家小店，从此安安静静地过生活，有些人差一间铺子，有的人差一个姑娘。
1·
——介不介意把你写进我的故事里？
——介意！
——……
——好吧。但我要活的漂漂亮亮的！
——好。
——拉钩！
——拉钩。
2·
——“你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么？”
——“不会。”
——“你怕死麽？”
——“不怕。”
3·南山的寺，永远是香火缭绕，有人拜佛、有人拜天地，我想我应该感谢狗的这个主婚人。
4· 我曾想你不孤单，最后却草草说晚安。
5·异地的好处是你不必为许许多多日常繁琐的事吵吵闹闹，而有一点坏处是你时常羡慕。
6·
——“我们办个套餐吧！”
——“不办，我又不给你打电话。”
所以对于我来说，生活的常态是电话响一声就断了，然后我会看了号码之后再回拨过去。狗的每每贱笑，“又有骚扰电话？”我已经习惯不理他。
7·2012年八月我在西湖老城区开了家咖啡店，安排好一切之后我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包子，我们分手吧”。在我搞清楚状况之前电话就挂了，再打过去就永远关机。我把咖啡店丢给狗的照看，一个人买了回北方的机票。我在老城里没有找到她，听邻居说很久没回来过了。
我站在街头，不知道要往哪走，浑浑噩噩的时候走到南山的庙。大抵人在无法自救的时候，都会有求佛的念头，我也不例外，凭什么我要例外。
跪在佛前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些碎片、四年前一行人来这里求金榜题名，我们在这里拜的天地。“为什么要分开？”我问佛，佛不回答我。跪完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悟到什么，佛大概觉着我愚笨所以不来点拨我。
起身离开却还是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就随意着沿着街走。妈妈打电话来，铃声一直响响到不响，而我一直走、最后走到走投无路。生活仿佛还是老样子，有时候却让人哭笑不得，女朋友的电话响一声就会挂断，妈妈总是能把所有的铃声都听完。快傍晚的时候，我给妈妈回了电话，“晚上回去。”妈妈有些意外，但是很高兴，儿子回家、妈妈永远很高兴。
8·我在小区门口的商店买了一包烟，想起阿呆说过的一句话，“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人为什么要吸烟。大概是遇到了特别难的事，若果他想求佛，会烧一炷香，但如果他点上一根烟，就是决定了要靠自己。”我不是阿呆，我打了电话给所有的亲友，又在家里供了一炷香火，我、谁都求。
9·我在等消息的时候发现，令人讨厌的、和担心的除了10086的客服，还有失落在河南跟西安的儿女们。但我最后发现，世上的事虽然过程总是很多波折，但结果永远不出意外，所有的消息最终都会石沉大海。
期间，狗的打电话过来问我咖啡店是不是不要了，可以三毛钱买掉我手里的股份。我说好。狗的问发生了什么，我说说来话长。
10·我收到消息是一个月后，第二天去医院，小曼妈妈在门口给我看了病例。已经好久不读书，看一些字就头疼，看到配型失败后已经是头晕目眩。
我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了好久好久，妈妈捂住了嘴巴不哭出声来，我望向窗外，冬天的阳光照进来，很明亮却没有温度。
生活的常态是，当你明晰了现实的处境，往往会更加无所适从。而现实的窘境是， 你做不到对生活无动于衷，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像沙漠里的骆驼，你胃里的水只能救你自己，而哪怕是你的血液也救不了别的人，这大概就是一段感情里最让人难过的地方。我想妈妈一定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11·我开门，妈妈没有跟进来，我回头冲妈妈笑，妈妈也笑，关上门却已经是涕泗横流。我走到床头，小曼撅着嘴笑，“有人哭鼻子喽！有人哭鼻子喽！”她脸色不好，但依旧爱闹，而我第一次闹不起来。
12·眼泪从来不曾逆流成河，悲伤那样轻易就翻江倒海，你醒来在哭，想是梦也不快乐。
——“包子你怕死麽？”
——“怕。”
——“你个骗子！你不是不怕死的麽！”
——“现在怕了。”
——“对不起。呜呜呜”
——“没关系，呜呜呜……”
因为不得已、所以没关系，张嘉佳总这么说，他真臭屁。
我想起我曾经一度把生死看的很淡然，面对疾病更是不屑，现在看来并不是我真的坦然，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那一切曾经都距我太遥远了。而如今疾病突如其来一切都太仓促，我没想好怎么接受，就已经在面对。像开着的窗，感受到了季节吹过一阵很凉的风，像上帝的一个冷哼。
13·礼堂里的灯光打的柔和，你的妆容画得刚刚好，闭着眼的模样很安详，只是一点不像你。我捧来一大束玫瑰花摊在你胸前，他们只准备了白的花，我想你一定不满意，你说过要活的漂漂亮亮的。
14·老城的故事，总是风雨飘摇，撑着伞还是淋湿了心情，悲伤，像一场瘟疫，未入夜，便屠了城。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下雨天一个人走在街上可以什么也不做，却不能什么也不想。我会怎样想起你呢，带着笑还是很沉默。
15·陈萧说，“无论什么事，总有解决的方法，如果总是解决不了那一定是方法不对。如果一件事想到半夜还是想不通那就暂且不想；如果数了三千只羊还是睡不着那就不要睡；如果走了十条街还是找不到路那不妨叫人来接。”
“这就是你半夜拉我喝酒的理由？”我问。
“干。”陈萧不回答。狗的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往杯子里倒酒然后喝光。两个人很快醉死，跟商量好的一样，只不过这不是婚礼，故事里也早都没有了新娘。
16·凌晨，我爬上酒吧的楼顶，借着冷风吞吐着城市，想起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的一句话“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他妈的，老子不还！
17· 阿呆说，许多人常常怀旧，大抵有的人用尽余生也再遇不到，于是拼命在回忆里翻找。所以我含着泪，写这纪念的文章。
18·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