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一站路口（三十一）

我坐在她的床边。和她一直说着有关于二哥这几天以来他的所有表现。我告诉她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不然的话，那个傻小子就要一直呆在门口不离开了。”我也跟着她说：“你知道吗？二哥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刚才打盹了。梦里面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她依然没有反映的躺在那边。我于是继续说：“你要是不醒过来的话，他有可能会瘦成皮包骨的！”后来的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了。不知道在那里的他有没有听到。

真希望二哥他不会怪罪于我。

她在继续的听着我说话吗？眼睛还是不肯睁开的样子。一直都在我的面前眨啊眨。我和她说着话仿佛也说上了瘾。停止不下来的嘴唇也一直吐露着对这些天的种种看法。

我说：“二哥他也是成天成天的在我的面前说他睡不着觉。白天醒来的时候，我和大哥他们两个都会发现他的两只眼睛。眼眶周围只剩下一团黑了。那时候的大哥还开玩笑说：“哎，兄弟，你撞到哪儿啦？”二哥他也总是哼闷着自己个儿躲在一边。有的时候也跟着自己在那一个角落里独自发笑。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话说到一半，我还有一大堆的话没有说出口。转眼看了一次她的脸颊。她是在哭？在哭吗？还是真的要醒过来了？...

我于是赶紧的站起身来。喜出望外的向着那边看了又看。二哥。他在门口的另一边。依旧焦急着打着转。他在原地转着圈。愁眉不展。

我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我也想对其他人说。可就在这时。她的那双眼神忽然间皱起。两条不算浓淡的眉毛也紧跟着聚集在了一块。她的双手慢慢抬起。将我抓住。

我回头。看着她。虚弱的她，却只能够发出淡淡的声音来与我诉说。我回到她的身边。也继续坐回到了小板凳上面。靠近她的脸庞。听她对我说着那断断续续的话儿。

“你，别告诉他...别跟他说。”

她吃力地抓着我的胳膊。力度不算太过强烈。好像婴儿一般。她嗫嚅着嘴唇吐出这一句话来。听到这里，我仍然有些感到担心。

我于是对她说：“为什么啊？你都醒过来了。告诉他不也挺好。”

我是属于大大咧咧的那一种。有时候说话的确不走脑子。这不。有可能我又说错了什么似的。叫她还是撇过了头去。

女孩子躺在床上。侧着身躯。与我背对着。

她说：“我是不想，再叫他为了我担心了。”说话时，我的双手依然与她的左手相握。女孩的手心里是一团团热乎乎的汗水。我于是好心地说：“你很累对吗？”她在那边。好像看望着窗台。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的那双眼眸里，依然存在着二哥，他的身影。

我和她谈了好长时间。女孩告诉我说：“这一次，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她也在同时指着自己的那两只受伤红肿的双脚。淡漠的微笑着，与我四目相对着。她继续说：“看。现在不就是得到一种结果了吗？”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是我。有些逞强了...”

房间内的空气中散发出无穷尽的她的叹息。女孩每活动一次都会引来一种刺痛。脚底的大包好在消肿了下来。不过，伤口还在。令她感到难过的那一件事情还依旧存在。

我和她之间约定好先不要告诉门外她醒来的消息。那么在我走出去的那一刻也就的确还是得继续绷紧着这一副面孔。为了能让她不会带着遗憾离开这座房子。我也只好按着她的意思去做了。只要可以叫她。叫他们恢复成以往的那段开心的时光就好。

我打开门。继续端着一盆热水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哥。他仿佛听到了声音似的。急切地走到我的面前来。紧紧的，慌里慌张的抓着我的一只手臂。急切的追问着我说：“她怎么样？”我没有说话。二哥也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对着我焦急地说：“她醒过来了吗？”

我将手臂从他的手掌中缩了回来。低下头，模模糊糊之间。对着二哥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随后，匆忙的回到了前面的卫生间里。我将手里的重物搁置在眼前的洗脸池旁边。伸出手也拧开了水龙头。我洗了一把脸。想着要遗忘刚才，我对二哥，我对他说出的那句谎言。

二哥，他很伤心吧？我擦了擦脸旁。一转身，发现。他还是矗立在那里。依旧像是一座雕塑似的，动也不动。眼睛，还在张望着他总也不敢迈进的那一间屋子里。

这是假期的第四天。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们就要回返去往自己工作的地方了。

天空清亮亮的照耀着一片宽阔的地方。四处都有阳光的陪伴。他因为久久无眠的关系。表情有些糟糕。身体也有了一些憔悴。我偷偷的站在门口边。不敢对他说出只字片语。

看到他还依旧不离不弃的样子。内心也总是酸酸的。我想。我想和他说实话。我想。我想告诉他里面的改变。也会跟他说。她醒过来的消息。那么。在这之后，二哥他是否就会开心了呢？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双手也跟着向着他的地方抬起放下。就在我准备好要对他说话的时候。大哥的“贤内助”还是不凑巧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们一起走了过来。她双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也总是会发出噔噔噔噔响。

大哥他们两个站立在我的身后。由于还有一道门帘遮挡着。他们在过来的时候，尽管会发出脚踩地面的声音，也会使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颤。

大哥他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也在对我仔细地小声说道：“嗨，她怎么样了？”大哥一边询问着我，一边尽情的张望着面前那个他。我扬起头来时，也恰好抵住了他的下巴。

在身边的她也好像发现了似的。假装不在意的轻咳一声。说道：“注意点啊？”大哥于是连忙转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风景。

见此情况。大哥继续说：“他一直都在这儿吗？”我点了点头。

二哥站在那边。仿佛就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样。只要她还不曾出来。我也就不会回去。我要一直等着她醒过来。走出来。然后，接受我的道歉。

他是这样想的吗？我们三个人共同拥挤在一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的门口。探视着。张望着。二哥转了一下身体，面向一方的天空。

时间不停地在游走。二哥张望着那片天空也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哥，我，还有他的女朋友在这里站立着。我们就像是在盯梢一样的只看着他。

眼神偶尔也会看向身边的那扇窗户。

她坐了起来。这倒是另在一边的四处张望的大哥他伸出了一根指头。他惊呼道：“她醒了！”声音幸亏还是小小的样子。没有被他发现。

大哥的女朋友见状。已经无法转身告诉他小声点。于是她也只好踩了踩他的脚。大哥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铁青铁青的。她倒是微笑的。乐不可支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