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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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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帝许我一个愿望,那我希望,我能回到大山。——题记

大山的子孙

为什么我又回到了大山呢?我仿佛很久没来这里了,但却是刚来过这里的。一眼望去还是连绵不尽的山峰,静静地诉说着连绵不尽的故事。云在山腰走,鸟在云端飞,风在林间嬉戏,光在地面同影子一较高下。养育了我100天的大山一直都没变,但我却不记得大山的养育之恩了。

震耳的大音还未息,空气中已经散漫了浓烈的火药香,大堂上白色的身影整整齐齐的跪着,随着那道士的念念有词和千篇一律的锣鼓声起伏着。按照大山的风俗,我是什么也不用做的,只要看着就好。我真的,也就看着,看着,也好。

我看着这纸做的华丽宫殿,毫无生气;看着这斑斓的灯火,五味杂陈。我突然看到了,看到了那张熟悉温暖的笑脸,我想笑着回应,但是黑白的颜色已经告诉我她看不到了,还未来得及上扬的嘴角突然苦涩下去。目光忽然又被照片后那一方小小的棺木占据,我简直不敢相信,仿佛一切都是假的,直到那连绵不绝的哭声传到耳朵里,我才知道是真的。她是真的离开我了,永远的离开我了。

童年的记忆稀薄地如同高原的氧气,扼住脖颈,仿佛身体与灵魂脱离。但是我记得,记得有那么一座山,有那么一个人,温暖地如细细春雨,滋润着你又无声无息。

记忆中的外婆是个毫不吝啬自己笑容的人,时间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深的苍老沟壑,她却在沟壑中释放无限阳光。她的个头小小的,瘦瘦的,仿佛微风吹来,她就会随着风飘走似的。外婆喜欢扎两个低羊角辫,短短的头发分成两束在耳后绑起,好似开了两朵花儿,在这两朵花儿上,一定会有一顶土家族风味的针织帽,帽子是圆柱形的,上面勾勒出精致的纹路,将小小的额头藏进去,我的外婆是多么可爱呵。

作为大山养育的土家儿女,外婆既能耕得一手好田,也能持得一手好家。我喜欢外婆做的玉米饼,用玉米做成的米,再将他们压扁,分块风干,等到要吃时再放入油锅中炸熟,我年少时去拜访,外婆总会将他们摆在桌上,看我吃得很开心,她便会露出幸福的笑容。最最喜欢的还是外婆做的棉布鞋,厚厚的鞋底,厚厚的棉花,还有厚厚的外婆的心意,让我抵御了无数个寒冬腊月。

你看,你是还记得的,可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呢?我应该能够想象到的,我出生第一天外婆望着我慈祥的笑脸;能够听得到的,每天夜里哄我入睡时哼唱的民谣声;能够感受的到的,孩童时每天将我放在背篓里玩耍的快乐。虽然只有一百天,但是我不能忘的,不然何以至于如今,仿佛是个局外人。

还记得小时候暗暗许下誓言,要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带来幸福。但对于外婆,我甚至没来的及多说两句话,就已经没了机会。我很失败,这时的我没有泪,这仿佛是一个青年不该有的所谓自尊的体现,但我能感受到的,那种悲伤,压在心间,沉重,让人无法呼吸。

时而一阵微风吹来,不带有沁人心脾的芬芳,却能打开你记忆的闸门,让你一下子就想到那个人,那种温暖。时至今日,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外婆已经离我远去,但是看看角落的那双红色棉鞋,我知道,她已经不会在大山里等我了,她已经和大山融为一体了。

我是大山的子孙,是外婆的子孙。

如果上帝许我一个愿望,我希望能早点回到大山,回到外婆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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