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白发

礼拜天去理发，师傅在吹剪头发时，随意的一句：“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了。”搞得我一整天没了精神，虽说言之无意，可我听了还是倏然一惊，我以为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就追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呀？”他又重复了曾经不经意说过的那句话：“你头上有一根白头发了。”我忽然惊觉了起来，我的头发中生长了一根白头发了？慌乱之中，我告诉他：“你给拔下来把。”师傅一边说：“就一根白发”，一边小心翼翼的拨开有点稀疏的发林，仔细找出那根变了颜色的头发，轻轻的一抖，就把它拔了下来，然后递到我的手上，我仔细端详着那根与众不同的白发，浮想联翩，沮丧的情绪忽然填满了大脑，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之前的岁月里，我很少思考过白发的话题，以为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来说，应该还是很久远的事情。看着年轻时留下的照片，头发茂盛、稠密、乌黑、发亮，随意用手一拢或用梳子梳理一下，都能透露出青春的精彩魅力。额前的刘海儿那一缕自然的弯曲，更使相片中的那个青年人显出朝气而有神采，每每理发之际，师傅也很赞叹：“你的头发又黑又密又亮，无论怎么吹剪都能显摆出风采呢！”此情此景，犹如昨天刚刚发生，白发的事情哪能这么快就降临到我的头上呢？

曾经，偶尔和年长一点的人或同龄人一起，也探讨过白发的悄然降临，同感的只是头发的日渐稀少，每次洗发之后盆里总会散落下十余根、二十余根的头发，因为总有忙不完的琐事在等着我们去操作，总有无止境的企图在等着我们去运作，哪里顾得上掉发之类的小事呢？况且以为头发掉了几根，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没必要去大惊小怪的，吾辈还年轻，头发掉了总会还长的吧？这匆忙的岁月里，何曾料到，头发脱落、掉下的总是居多，而补充增长的数量总是居少，综合的结果只能是发林的队伍越来越少了，发际的质量也越来越低了，这匆忙的一瞬间就把我们忽悠到四十多岁的年龄了。

而今，再话白发，已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它关乎我们自身的形象、气质，关乎我们自个儿的健康、情绪和心态。岁月的年轮把我们的身体累垮、生活的压力摧残了我们的精力极限，还有那一颗永不知足的心境，总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休整，不是吗？梦境里是有很多人在做升官、发财的美梦，在幻想着高官厚禄、物质金钱、美丽女子的拥有和实现。在这里，心绪得不到安宁，心神得不到休憩？愁啊，难怪有那句“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药物的疗效可以把白发染成黑发，理发师也可以为我们吹剪出别样风采的发型。可它怎能把那颗日渐低沉的心和那份越来越稀的发林调整到以往的那个境界呢？白发的形成除了岁月的催生，更多的成长因素还是我们那份疲倦的心绪在起作用啊！

我无意责怪岁月的无情，也无意指责心态的那种无奈……

（原创作者：老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