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汤岙为丈人扫墓

又近清明，周末去枫林汤岙为丈人扫墓。

丈人乃老一代大学生，浙农大毕业后回乡一直从事农业工作，曾是枫林俊杰，永嘉栋材，不幸积劳成疾，于八九年英年早逝，至今已二十又六载矣。丈人去世时，子女尚幼，皆还在校。妻为老大，遭此变故，遂缀学。

我初识妻于之前，却未曾谋丈人面，至为憾事。妻每谈及丈人生前，对工作是如何勤勉敬业，对子女是如何严厉期待，对同事对下属是如何平易近人，事业有成，家庭融融，无不心羡神往。不想人到中年，正年富力强，诸事颇顺之时，却撒手西去，从此与妻儿阴阳相隔，怎不令人唏嘘！

丈人去世后，除妻子外，其余亲属渐次移居杭城，或上学，或工作，加上早些年交通不便，清明回乡扫墓确实不易。我与妻相识至今，向居永嘉或温州，因是故，除几次工作原因不在国内外，每逢清明，总要与妻子一道备好祭品，上山祭拜一番。

割去坟头长满的荒草乱荆，安上一束花，点上几柱香，摆上几碟菜肴，既是对逝者的哀思，也是对生活的祈愿，至今，已二十多年。墓前几株柏树，是十多年前与连襟一起，冒着大雨，一脚一滑，一步一跤，慢慢从山脚下抬上去栽植的。初时树苗不及草高，掩在草丛中，长得很慢，好几年后才终于从草丛中冒出个头。周围的草被一次次割掉，也许没了丛草遮挡，苍柏长势喜人，现如今俨然已是几人高的树木了。

几十年过去了，子女渐大，各自成家立业。淡了一些记忆，浓了更多思念。加上如今交通方便，清明前往为丈人扫墓的人逐年增多。尤其今年，老少毕至，亲朋皆来，竟有二十多人。一路行来，蔚为壮观。坟头鲜花成丛，四周树木葱葱。或祭拜，或扫墓，或割草劈荆，颇为兴盛。丈人如地下有知，定当欣然矣。

念及此，诗以记之。唯愿逝者安息，生者富足。

香纸红烛清明天，

草枯草荣又经年。

三杯薄酒一席话，

几碟素菜满堂欢。

曾经生前多苦难，

唯愿身后少挂牵。

苍柏成木荆依旧，

会有参天树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