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堂哥
接到难以置信的电话:堂哥龙康患脑溢血突然去世。生龙活虎,正值壮年,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呢?
堂哥和我是同一个爷爷的兄弟,又是同学,我们同窗从一年级到六年忣,其间,他没少照顾我。我们的家在雅砻江边,放学后,那儿是我们的乐园。一次下雨天,我们选了一个水不急的回沱钓鱼,我不小心,我从石包上滑到了江里,我在水里挣扎,堂哥用鱼竿把我拉上了岸。
堂哥未进中学,在农村学了一门木匠手艺,他很少出远门,就是村里的木匠活,天天有做的,村里修房做门窗,做桌椅板凳、箱箱柜柜,随叫随到。做了木货也不收钱。他说:“谁家没事?收啥钱,我家有事的时候,有请就是了”。包产到户,他家的农活,乡亲们都来帮忙,他对人和善,脸上总是堆着笑,就是心里有难事,也从不表露出来。
堂哥三年前,被一个铜矿企业招去养护一段公路,那段路海拔三千多米,毎天运矿车多,一天下来,填好的路又刨起了坑,特别是雨雪天更更辛苦,换了几个人,只有他坚持下来了。
去年我回家见了他,手背象松树皮,粗糙而长满老茧的手抓住我的手,久久不放,象有很多话要说,说起来又只有三言两语。
再次相见,他看不见我了,堂哥紧紧地闭上双眼。也许是累了,睡一会儿,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堂哥走了,连招呼都没有一个便匆匆地走了。这次握着的是他冰凉冰凉的手。
堂哥走了,永远地走了,只有心里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