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途

五岁的一个傍晚，大约是冬季。我看到他穿着厚重的破乱地棉袄。头发散乱，许久没有梳洗。佝偻了身子在我家门前站定，伸出双手。我摆了摆手，他拖沓着步子离去了。没走几步，我转身拿了两个馒头塞在了他的手里，望了望我没有感谢，我风似般的逃回了家里。害怕，欣喜。

几年前，疯子来到了村里。他是邻村山上的，栖身于路下的涵洞。我一度的好奇他们的生活为何没有给他们带来感冒，生病这一类常见的事。去往集镇的路上，瞥见几个乞丐在争抢桥下的羊骨头，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到心生作呕的膻睲气。“他们为什么不会生病”，“常吃食脏东西的人很少生病”母亲回答道，我期冀着他是否会吃错了东西而死亡。来我们村之前他在集镇上讨食，偷盗了东西被人打残了腿就躲到了我们这里。疯子的同行们兴许也不待见与他，几个乞丐的老大们时常伙同了自己的手下欺负他。听人谈起那几个乞丐后来也被人逐出了镇上，他们经常蹲在路边见到过往的年轻的女性，冲了了上去就扒掉她们的裤子。我在想我的同学也是否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们会有何种表情。生气？恼怒？兴奋？刺激？，扒掉裤子的她们又是何样的。乞丐们大多都在漂泊流浪，偶尔也会在一个地方逗留许久。他们踏遍了祖国的山水景色，陶冶了情操。体验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聪明的乞丐们会琢磨人的思想，以便于更好的要来东西。显然疯子是半个聪明，他站在主家的门口耐烦了主家就会得到一点东西。日子久了，邻里的习以为常。便会开门同他调笑几句就回家屋。忍不住了饥饿他也会找寻需求帮忙的人家得一口饭食。政府的也接济过几次，被子吃的。他也会寻了被仍下的衣服裹在身上。冬天的日子里他便会在涵洞里窝上整个季节，春节里也不见到他。开了年立了春又在村子里转悠，不过他从没在村子里有过偷盗的痕迹。一段的时间里没见过他，我问起母亲。他被镇上的送去了养老院，没多久他又开始在路上晃悠着。而他才四十来岁，他会过段时间理次头发染成黄色，。至于理发的钱来自何处我不得而知，许是他同人家相熟。他的母亲是否健在？兄弟姐妹们呢？一次母亲同我聊起他的兄弟很有钱，把他的母亲接去外地。兄妹几个都躲着他，他的兄弟也曾照顾过他在自己厂里工作，因为懒和很多问题就把他撵走了。我想独自一人居住在涵洞里，鬼魂们也许是怕他而不敢招惹于他的。

搬家的当口，父亲同母亲商量请他来帮忙温酒及一切杂活。见到他是在平场里烧水，火烧的正旺。他摆了摆手让我坐下同我说会话，我撩拨了下火堆抬头望向他。

“你有没有弄过女娃”，

“没有”。

“我上学那时候弄了好几个，还肚子都他妈的搞大了”，

“后来呢”

“退了学，去了新疆。一伙人在那收保护费，见到不听话的就打对着来的就砍”。

“那你很厉害嘛”！

“后来去了东北，在那倒卖东西。给关了几年。”

“你母亲呢”？

“我兄弟接走了。”

“你怎么不去你兄弟那呢”？

“我去他那干球事。”

撩拨了火堆，火势更旺了。掸了掸灰尘转身离开了。我想着如此一人乐此不疲的简述着自己的故事，企恳的眼睛里想要看到他人的羡慕不已。这该是有多荒诞，让人所憎厌的一群人啊。

灰蒙蒙的天空滴落了雨水，也许是混着尘土的。我的双眼迷蒙早已看不清离我远去的世界，童年的梦只能深藏于不可以剥离的内心。我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也许有天我当踏上远征世界的路途。伸出双手遥望着那悲悯，厌恶，惋惜的目光里来寻找人们最初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