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的尊严

刚刚在集市上经过一个杀鸡的地方，杀鸡的是一对夫妇。

一个客人走了过来，在那个挤满了大红公鸡的笼子里挑了一个极富有生气的、倔强的、好斗的大红公鸡。老板娘便娴熟地从那笼子里抓出了那只鸡，放在秤上秤了秤，另人惊讶的是，那只鸡的翅膀在经过老板娘的手后，竟神奇地粘在了一起，把它歪着放在秤上它一下也不能动弹。老板娘秤完后，算了价钱，便把那鸡交到了老板手里。

那老板头发已白了一大半，眉脚往下弯，最让我忘不了的是他的眼睛和嘴巴，在杀鸡时组成了一副标准的对自己杀鸡技术高的自信和毫不在意的神情。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剪子，更漫不经心地往那鸡脖子上一剪，随手扔在一口细长的缸里，鸡扑腾了一会儿，老板把它拿了出来，那鸡还在扑腾，老板就把它往地上一扔，接着老板就不耐烦了，直接把还在扑腾的鸡放在炉子上装着滚烫热水的锅中，那鸡扑腾了大概5秒钟，就不动了。老板见它不动了，就提起它放在一个机器中，我叫不上那机器的名字，那机器绞啊绞，鸡毛、鸡爪上的皮就从那机器的一个空隙里出来了。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我就见那老板从机器里提出了一只浑身无毛、肉红色皮肤的鸡，一只鸡爪已经被褪去皮了，另一只鸡爪皮褪去了一半，老板随手一褪，那只鸡爪皮也掉下来了。老板把鸡放在案板上，拿起大刀，割开了鸡胸脯，取出了鸡内脏，割掉了鸡屁股，在把内脏往鸡肚子里一装，顺手拿了个塑料袋，麻利地把鸡装在塑料袋里，递给客人，客人交钱，一笔交易就完成了。

我还在回想那只被放在案板上光滑的鸡，几分钟前它还是那只最漂亮的、好斗的、倔强的公鸡，转眼间已成为刀下物。他的倔强、好斗在人类的面前一点都没有办法，它在秤上的懦弱，生命的最后一丝抗争却被无情地扔进了滚烫的锅中，这个本倔强、好斗、极富尊严的生命就这样死得没有一丝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