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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的记忆

推荐人:憧憬 来源: 阅读: 2.05W 次

自从腊月二十四理了发之后,直到昨天(六月初二)我才又一次理了发,这也是我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因为这些年来我的头发长得慢,再者从四十以后头发渐渐脱落。如今“地方已无法保护中央”。因而,一年之中最多理三次发。说起理发,又勾起一些往事。

理发的记忆

小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理发,更不知道城市里还有理发店。只知道自己的头发长了,会被父亲领着去村里的一长辈家(剃头的),让他拿着推子像割韭菜一样割去长长的头发。又因为那时的推子或是不太锋利或是别的原因。因而,剃头时总是把我的头皮夹得很疼,所以我从小就不喜欢去剃头。除非是头发长得不剃不行了,或是天热了头发长得瓮着脖子,或是每年的腊月二十几,才不得已去剃头。说起剃头,就让我不由得想起儿时常听的豫剧《好队长》中《马二牛学剃头》的唱词:“谁人不知我马二牛,十三岁上就学剃头,解放前剃头难糊口,我挑着个担子到处游,往南到过老河口,回来路过信阳州,俺大伯俺二叔俺姑姑俺舅舅,都说是咱辈辈都是那种地户,你不该学那个下九流我走到谁家谁不留,解放后咱山区变化大,都说我没落人后头。干活的时候我也干,休息的时候就剃头。县上开了个评模会,叫我开会到郑州。和省长一起照过相,还上过省委办公楼。昨夜晚在会上我憋得够受,难道说咱山沟,生就中游,万青哥我把你求,你用用我这头老笨牛。常言说车到山前自有路,上不去,上不去哪怕你用鞭子抽。”

有句话说是xx的头不好剃,意思是说那人很难对付。在过去,除了自愿出家当和尚的会被剃成光头外,大街上看见谁是个光头,就一定会认为这人刚从监狱出来不久。因为,犯了罪的人进监狱后都会被剃光头。而如今剃光头已成了一种时尚。

我国很久以前是没有“理发”一词的,剃头这行业在我国古代是没有的,因为那时有发肤受之父母,不能乱动,否则视为不孝。因而男子也要像女子一样蓄发。等男子二十岁时才把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绾成髻,并戴上帽子。所以这时期的男子称为“弱冠之年”。到了汉代,才有以理发为职业的工匠。南北朝时代,南朝梁的贵族子弟都削发剃面,那时的理发业已经很发达,出现了专职的理发师。“理发”一词,最早出现在宋代的文献中,朱熹在注疏《诗·周颂·良耜》中“其比为栉”一句里说明:“栉,理发器也。”

宋朝理发业已比较发达,有了专门制造理发工具的作坊。那时,对剃发有个特殊的称呼叫“待诏”。后来,逐渐发展成一种技艺,一个行业。在元明两朝,人们理发更为普遍。到了清朝,满族贵族为了达到长久统治的需要,强制下令男子一律剃头梳辫,“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人们无奈去剃掉前额顶上的头发,理发业空前发展起来。当时,到处都有理发挑子,理发工手执铁夹(音叉)沿街叫卖,给人理发。清军入关后强令汉族男子前半部分头发剃光,后半部分头发梳成辫子表示臣服、顺从。随后剃头也渐渐成为习惯,剃头的人多了起来,这行业也渐渐兴盛。民国以后,男人们剪掉了辫子,留起了分头、背头、平头、光头……梳辫子时代的剃头匠,最基本的技术当然是剃头、梳头编发辫和刮脸。此外,还要掌握一些相关的必要技术,包括掏耳朵、剪鼻毛、清眼目、染发、修整胡须和头、面、颈肩部的按摩。严格地说,剃一次头,并非只是修整一下发型,而是包括上述各项的全套服务,只有这些手艺都掌握才是合格的剃头匠。因此,剃完头的人,不仅须发整齐,面目一新,而且头肩各部们都舒适清爽,可见剃头匠的钱挣得并不容易。在过去,不仅有固定的理发店,还有走街串巷的流动理发师傅。他们使用一种响器,又叫“换头”。它是两根条铁,一头烧结成把儿,另一头微张,形状像把大镊子,全长一尺二寸,左手拿着它,右手用一根五寸的大钉子,从两根条铁的缝隙中间向上挑,发出呛啷呛啷的声响。这就算是剃头的叫卖声(即市声)。所谓“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是因为当时剃头的挑子用扁担挑着。一头是红漆长方凳,是凉的一头。凳腿间夹置三个抽屉:最上一个是放钱的,钱是从凳面上开的小长方孔里塞进去的,第二、三个抽屉分别放置围布、刀子、剪子、梳子、篦子等剃头工具。另一头是个长圆笼,里面放一小火炉,是热的一头。上面放置一个大沿的黄铜盆,水总保持着一定热度。下边三条腿,其中一条腿向上延伸成旗杆,杆上挂钢刀布和手巾。用于比喻一件事情,只有一方愿意,一厢情愿,另一方不同意。例如恋爱中,一方热恋,另一方冷淡,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在过去,剃头匠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已成为一道靓丽的街景。如今偶尔的在农村庙会上也会见到剃头匠摆摊给老年人剃头修面。

由于各朝代对头发的清洁卫生处理方法不同,所以有不同的称呼,明代叫“篦头”,清代叫“剃头”,还有叫“剪头”、“推头”等。我国创建的第一个理发店,是清顺治年间在奉天府建的。辛亥革命以后,许多在日本的中国理发师纷纷回国开设理发店。

在农村关于剃头还有说词,什么小孩有舅的五月不能剃头。不然的话会妨舅舅。每年的农历二月二在民间被认为是“龙抬头”的日子,“龙抬头”的日子理发叫“剃龙头”,预示一年有好的开始。家家户户都争着给自己的孩子剃头。那天理发店的生意也许是一年中最好的一天。

又有俗话说,“剃头的不给自己剃头。”但是,小的时候不会剃头的我,却给自己剃了一次头。记不清是几岁时的一年夏天的一天中午。我看到邻居长辈饭前拿着剃头刀,(可不是推子)给邻居剃头。等他们午休的时候,我偷偷地拿出了那剃头刀,也想学着给自己剃头。不想从没用过那玩意儿的我,不知道用力轻重,照自己头上就是一刀。结果可想而知,鲜血立刻从头上顺脸流下,我“哇”的一声抱头大哭。幸亏母亲听见我的哭声后,跑出来一看,吓了一跳。赶紧领我去看医生。从那之后,我的头上留下了伤疤,我再也不敢去自己给自己剃头了。

我村的那位长辈,给别人剃了一辈子的头,也没有发财。也只是勉强能糊口。而他儿子接过他的担子后,剃头的名词也改了。剃头也不叫剃头了,叫“做头发”。过去属于下九流的行当,在改革大潮中也成了很吃香、很挣钱的行业。剃头的不再整天挑着个担子走街串巷了,有了自己的门店称作xx理发店。(那时间我才知道了理发这个名词。)他儿子就在原来的老107国道的新桥(建于文革时)的东头路南的村里的一个井房,开了一间理发店。加上他年轻有为,又去市里专门学习了理发技术。不但给老年人理发,更给年轻人理各式各样的新潮发行。因而生意特别好。没干几年就发了财、转了行,干起了吹塑行业。之后,那长辈继续在那地方给年老人或中年人理发。我摆书摊那几年,一年之中也去理几次发,给他钱时,他总要客套一番。但他那么大年纪了,干什么都不容易。(因为有亲戚关系,小时候他给我剃头,从来不收钱。)我不能老让他给我白剃头呀。直到他年纪大得干不动了,我才去别的地方剃头。记得那时的繁华地段南大街中段有一条南九曲街,号称许昌的“小香港”。因为那条街两旁的门店都是外地人开的发廊。

我喜欢女孩飘逸的长发和那美丽的麻花辫子,也喜欢被理成的齐耳短发。但是不喜欢那种被烫成鸡窝似的发型,也许是本人很直板的缘故。本来就不是个爱打扮的人,因而对那多样的新潮发型也不是多感冒,但也能用淡然的态度去对待。自己不欣赏的东西不一定就不是美好的。也只能怪自己的思想观念太落后吧。

因为害怕剃头时被推子夹,因而不到不得不剃头时我是不去剃头的。又因为自己又从来不爱梳头。所以给人以不修边幅、生活踢踏的坏印象。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单位的不景气,还是不愿花些钱去打扮一下自己。也可能因为这原因,在去相亲时也没给对方留什么好印。随后,好友劝我时,我才去注重自己的形象,把自己打扮一下。尤其在公共场合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也记不清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走进理发店,但自己去照相馆照相前,是要去理发店让理发师给修剪一下凌乱的头发的。看看自己的满头黑发,被理成一个满意的发型,有时再吹吹风。但却从来不焗油。二十年前的一天,我第一次进了劳动路路西建委家属院北的一家:“张根发廊”理了发。之前,也没问价格,理完之后付钱时竟是三元钱。(那时打工一天才六元钱。)那是我理发在当时是最昂贵的一次。之后,再也不敢那么奢侈了。

记得我还去八一路路南、劳动路路东的“爱美理发店”理过发。二十多年前的夏天的一天,一修表的青年(三十岁左右)给我母亲修手表时,闲聊中才知“爱美理发店”的老板就是他的妻子。随后,他也把他的他的小姨子介绍给我。为见他小姨子我又进去理过几回发。也可能他没跟他小姨子说,或者是他小姨子根本就没看上我,这事就不了了之。

虽然不喜欢理发,但是每年生日前我是必须去理一次发的。因为有一年因为忙碌我没记住去理发,结果第二年就出了意外。因而,从那之后生日之前理发是必需的。“有头发谁也不愿意装秃子”。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看着自己的满头的乌发不知什么时候已像落叶渐渐地离我而去,让我无法挽留。虽然我很羡慕同龄人的满头乌发。虽然也看到头发少的人常戴顶帽子。但是,我还是不喜欢戴帽子的。无法改变的时候,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渐渐地,我理发时只好恳求理发的师傅留住我额头上那渐渐稀少的黑发。有一次进理发店,那比我大十几岁的理发师与我闲聊时说:“你四十多了还没有白头发呢。”我说:“再停停,我想有白头发都不可能了,只剩下头皮了。”

也许多年后我成了光头,但也会去理发店修修面。也会用淡定的心态,去度过自己没有头发的岁月。去怀恋曾经的满头黑发。

2013年7月——9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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