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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白出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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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似一块灰白色的幕布,阻拦了骄阳万里,也裹住了寒风细雨,光秃秃的枝桠们凝固在空气中,稀疏的红瓦灰墙的房子错落在乡间的羊肠小道两旁,冬季的农村像一位未着衣裳的沉睡少年,干净安宁、一览无遗。要不是间或一两辆小轿车在曲折小道上缓缓行驶,与路边外出的农人们插肩而过,你大概会认为自己生活在一幅油彩画里。

与大白出游记

在冬季,无风无雨,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天气。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我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农村老家,看着乡村静谧的环境,贪恋地呼吸着乡村亲切清新的空气,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解放我那被禁锢在房子一隅的老朋友——大白。

大白是老家的一只看家狗,它已经在那个地方生活了五年了。它长得高大威猛,通体是白毛,脊背上毛发的末端微微呈黄色,像是载着一座山脉,两只永远立着的大耳朵下面有一双澄亮的眼睛,长长的大嘴里包裹着两排尖牙,每次作防御状时,它的面部挤作一团,唯独露出那两排尖牙,让别人望而生畏。它总是那么活泼,向往自由,若是没有锁链的束缚它可以在外面玩一整天,为了防止它出去伤到人或家畜,它便一直被锁在家里。

我慢慢地走在通往老家的那条泥土路上,右边是寂静的树林,左边是安静的院墙,在这寂静的世界中突然传来大白熟悉的叫声,显然它已经察觉到我了,但还并不知道是我。凶恶的叫声在冬季空荡的树林间回荡,我不仅不害怕,反而更感到一丝欣喜和玩味,我很期待大白见到我的样子。

来到大门,透过铁门栏杆的缝隙我和大白对视了,它显然没有一眼认出我来,仍是凶恶地朝我叫着,我笑着叫了一声它的名字,它停住了狂吠,呆呆地望着我,我又喊了一声它的名字,它便摇起了尾巴,嘴里发出欢乐的叫声,想要奔向我却又被身上的铁锁链拉回。我来到大白身边开心地摸摸它的头,它兴奋地围着我打转,甚至还跳了起来将前爪搭在我的身上。它知道我要来解放他了,因为我不忍这位朋友一直苦于对自由的求而不得,所以每次只要我回家了,都会带它每天出去走一走。

我蹲下身来去解开它的锁链,它更加兴奋了,对着我开心地“汪汪”叫,还舔着我的脸,我一边躲着一边解锁,好不容易终于解开了,大白一下子就猛地向外冲,它那被禁锢已久的双腿把我拉了一个跄踉,随后就被拽着向外跑着。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它仿佛新生的婴儿第一次见到世界一样,变得更加兴奋了,拖着我在小路上快速奔跑着,我使劲拉拽手中的链条,仍然不减它的飞速向前。

田间的小道上还留着上次雨后的小水洼,大白一脚踏进去,破开了水面,露出了洼底,留下了梅花泥坑,又慢慢地被水填满,进而它又在干燥的泥土上留下它以水为墨的绘画。它虽是快速的跑着,但时而停下来埋头入这边的草堆里,它微微扩张着的鼻子好似真的发现了这沉睡冬季的生灵一般,时而又选择一块佳地,抬起它的右腿撒尿做记,然后又转个身抬起左腿再来一遍,好像这样它的气味便能经久不衰似的。乡村的田野间,一人一狗,走走停停地摸遍乡土的筋骨,东西南北,随心而行。

一段时间后,许是跑的累了,大白渐渐慢下来了,我拉着大白坐在田埂上休息。大白趴在我的身边,我把手放在大白柔软的皮毛上,我们一齐静静地观赏这久违的世界。时近黄昏,天色更加暗沉,唯有寂静的田间小道时不时传来的农家召集鸡鸭等家畜回来吃饭的拟声,偶尔打破这凝固的世界,有时是一声“丢丢丢”,有时是一声“啦,啦”,仿佛人类真的精通了畜语似的。空气中农家饭菜的香味穿过自家的院墙,跳过苍老的枯枝密林,与别家的菜香交织在一起,浸染在空气中,这才察觉到,该回家了。但是这美好安静的世界,谁舍得离开呢?

我带着小白回到了家,它知道它的出游时间结束了,不满地向我“汪汪”直叫,直到我重新系好了锁链它才认命似的不再挣扎。我也很想再陪着它一起自由地奔跑,但是我没有办法再陪着它了。是啊,这世界这么美好,怎么能不心生向往与自由,但是谁也不是绝对的自由,生活的枷锁无形地套在每个人的身上,唯有在这安宁的乡村,才能享受到片刻“诗意的栖居”。

我回头看着我这老朋友,放心吧,我们约定下次,还要去尽情享受这片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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