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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箱

推荐人:罂粟姑娘 来源: 阅读: 2.53W 次

老家的吊脚楼里有两口实木木箱,一口是黑的,一口是红的。黑的那口箱子常年靠着墙壁,扎扎实实地装满了许多年前父母亲的衣服,至于红的那口,小升初的时候,做老师的表叔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和红箱子去到了南宾中学,我初中的寄宿学校,我拖着那口笨重的木箱从A区搬到太白岩,从太白岩搬回A区,从六楼搬到一楼……那时候不懂事的孩子们常常搞得地上到处是水,木箱子呆在床底下便十分容易潮湿,我多羡慕别人有一只轻便漂亮的行李箱,带着滚轮儿,到哪儿都像牵个会走路的小孩儿而不是抱着个重量级襁褓中的婴儿。

老木箱

老木箱终于被我淘汰的时候,它也成了一个出不了门的老朽,靠着比它行动更加不便的黑箱子。如果没记错的话,那箱子里放着许多许多信件,放着初中毕业时全班同学签名的海报,放着两本不同时期他们留给我的写得满满的同学录,放着别人送我的照片以及我和弟弟小时候的照片。

那家,三四年都未踏进一步,那木箱,恐是蒙上了清晰的灰尘。

人做的事情有时候是很矛盾的,这矛盾一成立马显出可笑,可笑透着苍凉。像我终于不带木箱漂流之后,有些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想回去擦干净那灰尘,享受下摩挲旧信纸的感觉,去拎出个当年的自己出来瞧瞧。某日给那时候常常写信给我的朋友说:有时候真想回去翻翻那些旧信。她说,可惜,那时候那么纯洁的友谊都还是失去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时候我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只有互相有个QQ号的交集,也不可否认看到“失去了”这几个字的落寞。或者我是一个比较被动的人,总是被动的联系让曾经浓稠的关系变得稀薄?或者我是个自私的人,只贴己自己的小生活,淡漠于旁人的喜怒哀乐?或者因为刚好你流泪的时候听你诉说的不是我,我又学会了几乎什么都自己消化?

于是小学时候一起上下学的好朋友连现在什么样子也不曾亲眼见到,更不知道人家的孩子有个如何可爱的名字;初中玩得好的朋友,像当年送我的周国平的书名——《风中的纸屑》,也像这书的体裁,一个个的零散,又各自完整,只不过是真的各自完整;高中一起同吃同睡同回家的闺蜜,皆在恋爱和婚姻的过渡阶段,努力经营着工作和自己的小家庭,说实话我对这拨人是感到最为亏欠的,像花儿和刘凤,对我好完全同亲姊妹一般,而我做的未必有她们四分之一。

几年前玥玥跟我说:有时候,友情爱情更铭心刻骨。当时却没有想到友情和爱情一样,都需要去用心经营。或者我是如此懒散又如此渴望一劳永逸,渴望不劳而获。

终有一日,客客气气的我问你答拉起了一条比以前长很多的安全距离线。

我不安地去问别人:“你和你小时候的死党现在还联系吗?”

别人说,基本没有。

我于是厚脸皮地又心安理得了一点。

王菲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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