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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谈诗

推荐人:梦中仙荷 来源: 阅读: 1.31K 次

诗到底是什么?我认为优雅的废话就可称为诗。像什么田园诗、爱情诗、抒情诗等,谁没有那种感觉呢?谁不知道要表达那样的意思呢?可是有人优雅的说出来了,哇,你觉得好棒;先看一眼,好像讲了点什么,再一看,不过就是一些词句的排列组合。你会说照你这么讲,那我也会,但你不够优雅,这就是差别。‘我爱你’就比‘我想和你上床’优雅,‘我想和你携手共度人生’就比‘我想让你给我传宗接代’优雅!

胡乱谈诗

再说朦胧诗,在我看来,所有读不懂的都可归为朦胧诗,那是作者自己在故弄玄虚,明明表达很通俗的情感,例如爱、恨、愤怒、悲伤等,偏要把话不当话说,一个简单的句子随意拆分解构,排列组合,然后再借助一些自然之物,互相嫁接,附上一个和所有句子里不沾代丁点关系的题目,推给你,‘这是我的诗’!你看完,咦,好像别人都说好,可你有点不明觉厉,你也无从发问求证;你更不可能说这是什么狗屎,老子不懂。你也没道理这么讲,于是为显示你的文雅与内涵,所以你也默默鼓掌,啊,原来这是艺术!

至于那些伟大的诗呢,就是把大家或者许多人经历过后恍然大悟的那个感觉用最直白简练的词句描述出来,如叶芝的《当你老了》,

‘多少人爱你欢乐优雅的时刻,

爱你的美丽,用假意或者真心

但是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容颜老去时的悲伤’

有什么高深的道理吗?没有,但你就觉得叶芝牛逼,‘我’就是被你感动到了。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你再讲出来那不就是废话吗?可是层次高一点,优雅一些,那就是艺术了;再简练一点,三五成行,百余字成篇,那就是诗。

叶赛宁有一句诗:

‘金黄的落叶堆满我的心间

而我已不再青春年少’

乍一看,你会想要落泪,因为看到了不再青春年少,而你也不再青春年少;可再看,落叶怎么能堆到心间呢?对吧,可是高明之处在于落叶哪里都能堆,街道口、下水道、马路边,诗人偏偏就让它堆到心间,看似滑稽,却不失一种优雅,我们称之为情怀。金黄的落叶,说明是秋季;秋季是什么,是成熟之后的枯萎,是生命的历程,以一种结束历程的铺陈,点出‘我’心中的感慨,这就是伟大,这就是诗人;再看,‘我已不再青春年少’,这不是屁话吗?上点年纪的人谁不会讲‘我老了’、‘我身子骨不灵了’、‘我已经不如当年’、‘在前几年’、‘在我年轻时候’之类的话,同样的意思,同样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废话,前者却会触碰你,令你心生同样的感慨,这是艺术的力量,同样也是优雅的力量。而‘而我已不再青春年少’就是这么优雅的屁话,但这叫做诗!

再来一个,我曾经疯狂为之痴迷的《相信未来》‘当蜘蛛网无情的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两句,‘炉台’为什么是你的?而蜘蛛网‘查封’这件事明明是你自己意愿强加上的;‘烟’又怎么会叹息呢,这叹息明明就是你的叹息,叹息自己的贫困,叹息这种悲哀;你再读,发觉这些词句其实是不通的:蜘蛛网何来情?但这是文学的功能,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所以蜘蛛网就是有‘我’的情,讲不成道理,这是艺术!但这些意象工整而优雅的组合起来时,就有了力量,想想看,这两句里的哪个字是你不认识,哪个词是你不知道的,但你就是没有能力把它们按这种方式组合,然后放在一起,变成艺术,产生力量。不就是蜘蛛在炉台上结了网,不就是东西烧完变成的灰烬,我们谁没见过呢?有的人见过,但他不够优雅;有的人优雅,可他却没有优雅到点上。所以你是你,不是诗人,通俗一点,也可以说你这个人没有情怀。这两句没有用的东西是为诗人后面点出‘相信未来’的态度做的铺垫,而这一切加起来,产生的力量就会打到你。

再看,‘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两句,先搁下前一句,后一句不就是赤裸裸的在说‘我还是个光棍儿’吗?但你说‘我是光棍儿’和说‘我的鲜花还依偎在别人怀里’比起来,能比吗?我只能说你太俗,当然不是贬你,但同样的意思,同样的事实,以后一种优雅的方式讲述,会产生奇特的力量。这是诗人的幽默,也是诗人的态度,更彰显诗人的情怀。再看‘紫葡萄’和‘深秋的露水’,一个夏季、一个秋季,只能说在季节上挨着,但要相互转化就八竿子打不着了。但就是这些东西以巧妙的方式组合起来,再加上后面依然点明的‘相信未来’,就足以令你热血沸腾了。

谁都会说的事实,加上优雅的废话,这就是诗!优雅到什么程度,就看诗人的水平了,伟大或者平庸,抑或不高不低,不过大家都可称为诗人,文无第一嘛!

再来一个顾城的:

‘你一会儿看我

一会儿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看云时很近’。

初看罢,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触动你,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但就是这平淡几句就拨动了你心上的某根弦。因为你也有过这样的时刻,你也有过相同的疑问,可是你没有明说,那只是你的感觉,只是你的怀疑,只是你的一种心情。来,再看,这诗中的‘你’和‘我’究竟是恋人呢,还是朋友,或者亲人,或者仇人,不可解,但似乎都能讲的通,放在哪种关系上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这几句我觉得是个人应该都能理解吧,一读就懂;诗中描述的事谁都碰到过,但奇怪的是就是没人这么凝练、具有高度概括性的说出来。首先是直白,再就是‘你’和‘我’的设定,‘你’也可以是读者,而‘我’可以是顾城自己,也可以是这些文字、或这首诗在自称,谁说‘你’不会在‘蓝天白云’下碰巧就在读这一首呢?也许你是躺在草坪上,也许你是坐在阳光明媚的窗前,你的心思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偶尔抬下头,你怎么就知道说的一定不是你呢?有趣吧,这种关于‘心思’的游戏才是诗人的高明。

这样类似于直白的抒写,你会说你也会,但你就是写不出。你的情怀不到,你的力度不够,你不‘准’,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这种废话还说的不够有层次,你的优雅不到位,所以你不是诗人,就像那‘哒哒的马蹄’一样,只是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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