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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米花香

推荐人:黄龙后裔 来源: 阅读: 1.06W 次

“崩苞米花儿的来了!快去啊!”忙着做家务的老婆催促着。我接过了老婆的旨意,赶紧提上准备许久的一斤苞米,向着街中心的足球场方向走去。因崩苞米花儿的师傅有很久没来了,今天又逢周末,要崩苞米花儿的“食客”一定少不了。果然,我赶到时已有十来个人守候在那里了。

又闻米花香

我看了看手机,尽管他崩一锅苞米只需10分钟,可是要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那可是对耐力的考验,对艰辛的体会,但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热爱。等待中出于好奇,我忍不住与师傅攀谈起来,当我问到他为什么好久没能出来崩苞米了,师傅笑着露出了因面部挂满了灰尘,而看上去才显得洁白的牙齿,他骄傲地说:“给女儿看孩子去了。

我这辈子没能给两个女儿留下什么家产,只有这台崩苞米花儿的炉子,也正是这台崩苞米花儿的炉子养大了两个女儿。如今女儿都出嫁了,又分别为我生了外孙子,按理说我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况且女儿们在市内做生意,收入都很可观。但尽管女儿们极力反对我出来崩苞米花儿,可我就是放不下这门手艺,还有对这台手摇压力炉的不舍。”

他一边往炉膛里放了一铲子煤面子,一边接着说:“如果有一天自己老了,崩不动苞米了,我也不会把炉子当作废铁卖掉,我要把它珍藏起来,因为这炉子为我家立过汗马功劳。”他还说:“你别看崩苞米花儿这活很辛苦,它是好人不去干,赖人又干不来,但是钱儿却不少赚,一个老农民每天都会有一百多元进账,干啥去?”我一边倾听着苞米花儿出炉时的轰响;一边吮吸着新出锅的苞米花儿散发的阵阵香气;一边观赏着由玉米变成苞米花儿的全过程,一边感悟着生活给我们带来的苦与乐,仿佛嗅到了久远的苞米花儿味儿。

记得小时候吃苞米花儿可没这么容易,那时候,东北农村的室内没有取暖设备,到了冬天只有靠土炕上的火盆儿来为家人取暖。当然,它除了供人取暖之外,还有另一个用途,每当孩子们饿得饥肠辘辘,又没有到饭口,母亲便会从堂屋地上的土豆窖里挑几个鸡蛋大小的土豆出来,并把它埋在火盆里,等上个把小时香喷喷的土豆就烧熟了。但是,一般的情况下火盆中的火都不是很旺,不可能把硬邦邦的土豆给烧熟了,所以,母亲更多的时候是从米墩子里捧来一捧苞米,用烙铁将火盆儿里的火从四周向中间传一传,然后把刚刚传出来的“山尖儿”摊向四周,漏出仅有的一点儿火来,把那苞米粒子撒了上去,并用一双筷子不断的在火上拨动着,用不了多久那苞米粒子便被灰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我们姐几个迫不及待地用小黑手快速地检出那跳出来的苞米花儿,再用衣襟儿搓去苞米花儿上沾满的炭灰,赶紧扔到嘴里,把充满乐趣的香味儿吞在了心里。

有时候母亲见我们吃的舔嘴吧嗒舌的,便会到后院的菜窖里抠一些干净的黄土回来,然后把刚弄来的黄土倒入灶台上的铁锅里,用文火进行翻炒,待锅内的黄土预热了之后,便可以倒入准备好的大粒儿苞米,再继续进行翻炒,几分钟过后锅内的苞米被炒得“沸腾了”,噼里啪啦的乱蹦,一朵朵棉桃似的花儿连同那黄土一起蹦了出来,落满了灶台,也落到了守候在灶台旁的孩子们的嘴里。而在自家的灶台上用铁锅炒苞米花儿,并不是每一回都能炒出花儿来,有时候炉灶的火候掌握得不是很好,便会炒出一锅“苞米哑巴”来,不过“苞米哑巴”吃起来口感会更酥脆,更有苞米的香气。

我的兄妹较多,家里每次炒得了苞米花儿,母亲都会平均分给我们姐弟几个,让我们自己吃自己的,省得你多他少的起纷争。其缘由因我而起,每次吃苞米花儿时,我都会拣那些又白又大的花儿先放到衣兜里留着,等到大家都已经吃完了再拿出来,在弟弟们的眼皮底下一个一个地炫耀着吃,往往会逗得弟弟哭闹不止。

这时母亲会狠狠地训斥我一顿:“别得瑟了!快点儿吃完了得啦!”后来市场上出现了用手摇压力炉崩苞米花儿的,我们再想吃苞米花儿就变得容易了。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其方便小吃多种多样,伴随了人们多年的苞米花儿被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食谱,如今即便是有用烤箱烤出来的苞米花儿,又方便又卫生,可上了年纪的人们还是留恋着那自己崩苞米花儿的感觉,回味那光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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