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怀旧

形势比人强，个体永远随于主体，因为你是物种的寻常一粒。

十七中“学教”和谐统一人文的环境没能持续到最后。第二年，“十七中”就像东墙外的乌龙河支流一样，断流了！成了往日的记忆！

在二年级上学期，我们这些学生都搬到南校去，学校刚建好，原来的老师都不见了！原来两个班一百二三十名的同学被分解到六个班里，新老师、新同学一切都是都是新的。对待新事物的那种新鲜感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许多年来，时常趣忆的还是初到一中的一段时间。我被安排在一班，好像开始让我当体育委员，自己觉得挺别扭，没担下来，干了个劳动委员。来这里尽管以前那种聆听的感觉，被落在了北校的教室或是某个角落里了！好在语文老师比较风趣，她对我这个看起来表面平静还有点“土而巴叽”、内心暗流涌动的毛孩看的比较透，我也比较“契”，挺欣赏她的敏锐犀利、洞悉干练，愿意接受她的“看透”；也挺欣赏她简明扼要、思路清晰的讲课方式。语文课虽然没怎么用心学，成绩还算凑合！纪律也还算行。

记忆特别有趣的是徐老师梳着永恒无变的五四发式，女同学说是“白菜帮子头”。她那透析的眼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觉得她的举止和她的语言挺搭配。许多同学都怕她怕的不得了！如果哪位同学不老实惹火了她，可倒“血霉”了！她打着比方贬斥你，就像西北风夹带着蒺藜刮到你的脸上！男的还好，口称诺诺，表示“服”；而女生就不行了，低着头对地发恨、使足了力气含住受几乎“受不了”的眼泪，暗暗地咬着牙根，用发硬的舌头在嘴唇以内骂她……

也许是我天性比较独出心裁又乐观挑战的缘故，我受她老人家的“鞭策”时，不记得有怨恨憎恶的思想，而且还觉得被她教训挺“别致”……有时，走神了就想：她虽然不是师范学校培养的专业老师，但她是有着讽刺文学风骨的，如果她是高等学府毕业的，出落个作家教授是可能的！这或许是家庭条件的限制吧！

其实，和徐老师相处时间长了，也就明白了，有点像我们不被孩子理解似得。我想大家肯定是犯了青春期的误会，她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刻薄地对待你的错误和不才，目的就是一个——“你怎么不心痛你父母的供养啊！你怎么也得学好啊！你怎么也得学点东西啊……”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表示！

实可惜，像徐老师这样对教学内容了如指掌、表达中道的教师数量和这里的办学规模不搭配！不是我偏见！包括徐老师在内的许多教师家庭负担都挺重，家里种着地，一脚泥巴一手文化、两个肩膀挑着满载的水桶和粮筐，是在是太疲乏了！他们挂念教室里学生的成绩好，也放不下地里庄家的收成不错……做学生的我很挑剔，但只能是无奈！双方都无奈也无趣！

再有些模糊的记忆是——“打趣”，可能是那种“放浪形骸之外”的雏形吧！有时候模仿徐老师的语言，绕着弯子，拿同学寻开心，不太地道地打趣人家，往往弄得人家挺难为情的模样。也有时候“争辩”的过了头，有同学说我太能太能犟了！总是有理要服人家，没理也不认输，今天没犟过来明天可能还要找算回来……如果这方面也考试的话，应该成绩也不错！

值得感念的还有，就是四五个人一起在徐开福家住的日子。我们四五个人，在开福家西屋大炕上。人家柴火本来就不多，大冬天的还特别给烧火暖炕，心里挺不是滋味；不管是清晨赶早上自习，还是夜半放学回来，呼呼隆隆地！像风一样，人家大爷大娘还主动打招呼：“来啦”我们或头都不抬地应一声：“嗯，来啦”人家两位老人那么耐烦，从来没嫌我们喳喳唧唧地地不安神，从没见脸上不好看的样子！

开福同志也像个善人似得，总是“好、好、好，是、是、是……”地没什么脾气！这样的一家人实在太“释家”了，但绝不是鲁迅先生笔下的“老实”那样乏味，是有着浓厚质朴“与人为善，与邻为善”的和善之家。如果我有开福同志的性情，儿子肯定不会和我逆反；如果世界上的精英们都像他家这样，恐怕你想让天下乱，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