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心无尽——我的白头发长在母亲的愁绪上

屋外的雨被风吹得在瓦片上盲奏，冷雨浇灭了街上的热闹。杂乱的雨声敲打着这寂静的夜，也敲打在我的思绪上、心底。

我背对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吹头发，母亲站在另一旁的沙发边看手机。吹着吹着，不知什么时候母亲走到了我的身旁并从我的手中拿过了电吹风为我吹起头发。母亲的手时不时地拨弄头发，伴着“呼呼”的响声，热风均匀散落在头发上。

“老妈，现在没看到白头发了吧。”我突然微抬头问了声。

母亲依然吹着，但是我感觉到拨弄的速度快了。过了几十秒，我听到了母亲的回答：“嗯，没看到。你说过元旦前就已经再去染了头发。”

“您看，您去年还念着我长了白头发。”应答母亲的时候我的思绪也顺着热风跑远了······

“头发都还没干，那样对头部不好还不赶快吹干。”

“我已经吹了很久，手酸，而且头发太多了。”

听完我的回答母亲直接走到我的身后，拿起沙发上的电吹风帮我吹起了头发。热风暖暖，母亲的手指在头发中穿插，我舒服的安坐着。然后不到一分钟这份宁静、舒适就被打破了，耳畔传来母亲的疑惑声“怎么长白头发了？”

“嗯，有长几根，这不是很正常嘛。”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长几根是正常，但是之前没这么多。”母亲立刻对答。

“哦，是吗？”我沉默了下，心想：很多?我又看不到，肯定是老妈太大惊小怪了。想的同时也出声求证了：“真的很多吗？老妈，您不要骗我。”

头发吹干了，母亲边放下电吹风边说：“嗯，比之前多了。”我以为关于长白头发这事到此就结束了。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只是事件的序章，母亲为我吹头发的频率直线上升。但凡我有洗头，母亲总会给我吹头发。只要她有动手，我就“逃”不过讨论白头发事件，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离2020年的除夕越来越近，母亲的“念叨”还伴着吹头发声声不息。终于在年前我做了决定,“老妈，我明天就去把头发染了，这样您就看不到白头发，也不用那么发愁了。嘻嘻，这样我也不用一直听您念紧箍咒。”

第二天我就约了朋友去染了头发。朋友开玩笑说：“之前好几次让你染，你不是一直拒绝，说喜欢黑色的。突然想染是什么事让你受打击了？”我笑而不语。

染发后母亲还是会为我吹头发，但是我们讨论的话题不再是白头发了，没了一丝母亲话语里的愁绪。

“好了。”母亲放下了电吹风，我的思绪也回笼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清代蒋士铨的诗句“爱子心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