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已是他乡

路灯的光，抱着雨落着三点钟的孤独。我看高楼起，黑暗中凌冽尖锐的轮廓;外乡人，拖着梦想和残骸呼睡，抱着他们破旧声哑的摩托车;单车堆积嚎叫，争抢呼吸最后的空气，任雨水打湿他们的斑驳。

末班的公交车难闻的尾气，它两只发着光的眼在夜里睡不着。耳机里不好听的歌，第一秒被他删去，丢在哪处海里。宵夜的灯火，小城喧嚣又寂寞。

在记忆的那一束光，午后的夕阳印在画纸上被裁成碎片。幼稚的笔触夸张又难看的笑脸，远处飘来柴禾燃烧的木香，灰烬灰烟飞天上。

风雨交际在花盆里埋下吃完的桃核，插满外公吃尽的烟头。听倾盆大雨打在心里的激灵，吹的窗摇得嘎吱。热的冷的气打在身上，夏天雨天今天让我冷得发抖汗流浃背。

记忆里的老房子，墙上被画满了彩色的线。一张旧沙发，眼眸投下的影。放学的开锁声，弟弟，外公，外婆。手牵着长大的。

我握着支离破碎的心和记忆，看着所谓"高速发展"的城。仿佛一张白纸干净又陌生，形形色色的高楼，人，汽车，还是什么。

我张口结舌，久久憋出一句："喔，我美丽的故乡!"

我的故乡死了，死在我在外省他乡的日子，死在钢铁机械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