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知了猴蜕变为金蝉

1根油条2个蛋，学校终于提供了免费的早餐，寓意学生们的高考成绩都是100分。

坐在静谧的考场里，手脖上的毛巾不时试着汗水，钢笔却难以下沉。突然，天空变暗，几道闪电扫过数学试卷，再也没有了基准点，任凭窗外的暴雨敲打和嘲笑，沉重的笔尖终于无法继续点缀空白。

1984年的高考终于结束了，心里的兔子好像缺少了绿草，始终蹦哒个不停。金牌数学，这次怎么了？估计分数不到一半，那就与大学无缘，吃不上国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蝉鸣已没有了昔日的雄浑，但也暂时唤走了心中的烦恼。趁着雨后的凉意，3个同学相约，就去逮知了猴吧。

月光停留在树梢，摇晃着手电筒从地面到树干上，终于发现了1个知了猴，迅速拿下。放在手心里，任凭它抓挠、挣扎，始终逃不出篱笆。直到电池耗尽了能量，也没有攥满一个手掌，这样也可以油炸卷上一个煎饼，美味分享。

终于等到了成绩单和分数线，幸运没有降临，就输在数学30分上。懊恼、悔恨、羞愧一并罩晕了神经，任凭父母的宽慰，兄长的规劝，蚊子的叮咬，岿然不动！哭干了眼泪，抓肿了头皮，顿粗了脚后跟，满身的红胞，怎奈天公不作美？

父母说：“儿子，不要气馁，摔锅卖铁也会听到你的声响！”可怜天下父母心。

从此，早晨的英语晨读惹得过路人认为来了外国人；上午的语文和政治，恐怕错过了一个小注解；下午的历史和地理，重复着陌生的事件和难以理解的地名；摒弃了古怪的公式，整晚拉长着数字，一起消失在煤油灯里。

又一年的蝉鸣飘洒在考场外，而笔尖好像有了神韵，一气呵成了美丽的答卷。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禅。”拿上手电筒，又来到了那片林荫间。“吱——嘤，成——功——”枝梢上的金蝉正欢唱，草丛中的蟋蟀在伴奏，水渠边上的青蛙在擂鼓，凉风清拂，令人心旷神怡。猛然一个知了猴映入眼帘，紧走几步，发现正在蜕变。关闭了手电筒，趁着月光的余晖欣赏着，只见它露出了头部，裂开了脊背，闪出了青绿的翅膀，慢慢地向上挪移，伸出了腿脚，向上一昂，彻底摆脱了束缚，迅速向上爬去。有了翅膀，就要飞翔！

知了猴终于迸发出3年的能量，钻出土地，变成金蝉，窜上树梢，再次高唱：拼……

作者：阚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