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乱绪

晚秋乱绪

每天都在忙，忙得忘记度量时间的长度，强迫自己停下来便空虚到要责问生命的意义，做过什么吗？做了什么吧！还将要做什么呢？也许正在堕落吧——如秋天的叶，精亮厚重，秋日的微风中叶憨憨地摇，是那样赏心悦目，忽又想到无论那一片终究就会飘落找不到曾经的自己，可爱的是却没有哪一片叶问自己曾经为什么长在枝桠上，从嫩黄如纸便左摇右摆地经历风雨的摔打，直至翠绿、墨绿至枯黄飘落，也没有哪片叶追问为什么秋霜会无情地掳去它们的生命，飘摇着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化为泥土，是啊，秋天是万木生命的终结季，我们本应该以沉重的心情纪念被霜冻绝杀的生命，然而硕果和粟籽却用饱满赞美着秋天的万里晴空，似乎一切的生长过程都不会被重新提起，这样思想着，脚已经踏进自然之晚秋

这或许是哲学吧，辩证法在自然中显示了它的直观性。

无题的双眼伸向深蓝的远空，久久地失去思维，迷失了所有，直到欢喜的雀儿搅乱这宁静。院子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白榆用灰褐色的裂皴皮彰显它的历史，繁重的树冠叶片茂密，自然将它漂染的色彩纷呈，绝不会有哪一个画家将之勾勒的如此完美，树下洒满凌乱的叶，不知哪一片曾经承载过我夏季有过的相思，这树就是我见证季节之物。怀想当年我还是怀春的少年，这榆树是万千榆钱中唯一的一个的产物，弱弱地扭曲在墙根，因为地势不重要让它免除一死，免除一死后它就恣意生长，直到越上墙头……盛夏在院子里造出一片荫，有了它院子里就多了一些虫子，女人怕虫是亘古以来的事情，女人又怕虫儿咬了孩子尚嫩的皮肤，多少遍地催将之除掉，因为不舍得，借故不做，我的拖延激励了这榆树的生长，几年后女人成熟了，孩子也已经过了怕咬的年龄，树下常常多了烈日下劳作后女人乘凉的身影，再翻旧帐时，女人说曾经用盐水毒过它数次，我惊呆女人的手段，也惊呆这榆树的生命力。我曾试图做一块木牌，将它的出生时间錾刻上去，但又害怕别人笑我轻狂，这一行动大概要等到我什么都不怕的年龄时再去做吧——假如我还没到飘落的叶的境地。

痴痴地想到很多，很快又烦躁地删去。别把自己弄的神经吧，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事情大概只有做事人知道它的价值。这迷人的晚秋给多少人带来惬意；这迷人的晚秋已经将众多生命残杀，却不知禅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