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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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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棵树,一棵不知名的树。

树啊

对于校园的记忆,一向是匆忙而枯燥的。开败了的花儿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上,晕染着迟暮的昏黄。匆匆往来的学生里,带着大同小异的漠然转过高大的榕树,或是灰白交织的楼梯转角。

有时灰扑扑的天空开始笼上轻薄的乌纱,微雨斜斜拂过橘色小伞,软软地贴将在伞面上,顺着伞骨,轻轻砸向大地。脚步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雨变得纷杂起来,被疲惫拖长了声音,踩在落花上,“吱呀”一声,许是大地叹息吧?

我立在树下,撑着一把浅绿的伞,静静地等待着。

离这里不远的蓝球场边上,一棵矮小的树己渐闻芬芳,入目之处,是尚未完全盛开的灼灼春色,映着灰蒙的天,并不失色半分,便是过往的行人也衬出了少年意气。可我偏执地一动不动,立在一棵孤独的树下。

树是少年的年纪,躯干直指苍天,枝干凌空伸将出来,又倏然止住,急促的粗短。叶是嫩绿的,雨水淌下来,风掀开暗沉,半树的绿便起起伏伏,虽生得疏松,却摇曳生姿。这样不起眼的树也有这样的生机,那触手可及的娇媚又有什么可稀罕呢?

人还没有来,天慢慢放晴了。树在雨后犹如出浴的少年人,绿腾腾的额发轻扬,笑脸飞向半露的太阳,爽朗青春。我收了伞,不忍出声招呼走来的她。

飞云冉冉,阳光泻下万里,穿过树,投下的荫碎如繁星。她已站在树下,宽大的白色校服随风起,便当它是戏台吧,树荫打了碎光跳上这纤细的“戏台”上,以风为竹,以人声为琴,长袖缱绻,渐入佳境,又有树叶“沙沙”,如同戏里的老末,苍老沙哑的声音咿咿呀呀唱尽炎凉。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不约而同地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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