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静的黎明

当意识开始苏醒，缓缓的感觉到眼前有了一抹亮色，我试着睁了一下眼。有点沉，用力闭一下，再睁开，这次来到完全的现实中了。我还保留着侧身的姿势，连手臂放的位置都不动一下。头发有的散乱的堆在枕头上，有的被我夜里翻身压在了头下方。只要不疼，我是不会管的，我的注意力并不在它上边。

我看见整个屋子里，泛起一层悄悄的灰色，在每一刻流转的时光里，正在慢慢变白，浅黄色的窗帘为她的变化做着掩饰。没有一丝声响，屋里没有钟表的滴答，一切都显得静谧。这和在神圣的教堂里不一样，那里的心，是凝重的收敛，此时的心，却是平铺的舒展……

我把视线投向窗玻璃，那里刚好有一道光亮，从没拉严实的窗帘之间的间隙里跳出，我刚好就着这道缝隙，看到了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的枝干，一直向高处伸展。他的昔日的苍绿色的外衣，放在了夏季的衣橱里，现在只是，披一层很薄的晨雾，很轻的晨光，在黎明里静默着……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快乐，只是从他的沉默里感觉到，嘘——别说话，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我套上拖鞋来到窗前，偷偷地把窗帘拉开一点，我看见，这是一个阴沉的天，天空还在沉睡，空气有些凝滞，看那些往日里飒飒飞动的红旗，此时在车管所办公大厅的平房上，不发一言。他们纵然还是色彩鲜艳，这时却齐刷刷的垂着脑袋，有一种惹人怜悯的恬静的美。

那些高高低低的楼宇，似乎也没有了昔日不可一世的威严，在这个黎明里，带点慵懒，带点怯，带了点从来没有的温柔……那条行人和车子都不多的柏油路，在雾水的浸润下，有微微的青黑，很明澈，好像更加宽阔了。路两旁已失去了生来模样的树木，在人们刻意的温情的包裹里，也终于慢慢适应，冰冷和仇恨的心也逐渐柔软，发出了嫩芽，垂下了她收藏了一冬的风情细绦……

我突然听到了一点叽叽喳喳的争执声，那声音并不大，好像并不是故意要打扰我的，只是分歧太大才没有压抑住跑漏了声音。我收回目光，循着声音的来处，竟然是窗下面一群麻雀！它们娇小的身影藏匿在荒草里，枯黄的乱草遮住了它们的眉目，偶尔飞起来你才看得清它的藏身之所。

它们都蹦跳着寻觅可供食用的微粒，勤快的样子，认真的劲儿，活泼伶俐的身形，比我在农业路上那些编制精巧的笼子里见的名贵的鸟儿，漂亮多了！我不禁喜欢起它们来，在这个静静的黎明……

（原创作者：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