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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与众不同是我心底的痛

推荐人:白芷儿 来源: 阅读: 1.32W 次

突然想起了你们——我的几位特殊朋友们。

你们的与众不同是我心底的痛

别人说你们的与众不同是傻、呆、疯。可是,在我的心中你们比常人更善良、更可爱。我和你们与生俱来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温暖。我那遥远、孤单的同年,因为和秀花大姐和舍楞格爷爷的相遇而变得暖洋洋的。

我和秀花的渊源已经写过一篇叫《秀花》散文了,是从我上学时和秀花的一段故事。我妈说我和她的缘分是更早开始的。也许可以追溯到前世。

我两岁时,有一天,奶奶把我弄丢了。全家人都疯了一样到处找我。我妈边哭边想:“我的女儿一定是被某个山里的师父领走了,到时候一定会飞檐走壁地回来。”可是她还是不放弃现在就能找到的希望。她在村里挨家挨户的门口疯喊,整个村子回荡着她的哭喊。村里的每一条街道都喊着我的名字。

她在村里走了好几圈后,感到天马上要掉下来时,奇迹发生了——她看见秀花家的院子里,我安然坐在秀花的腿上,让她喂我吃炒面。我妈又喜又气,跑过去一把抱过我,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惊愕地抬头看了我妈一眼,继而又没事似的痴痴笑问我妈:“你怎么哭了?”此时,我也张着手在我妈怀里挣扎着要找秀花抱。

这是我和秀最初的故事。

再说一下舍楞格爷爷吧。舍楞格爷爷是邻村的,是个退伍军人,据说参加四平战役,立了大功,回来后精神失常了。那时他老穿一件露棉花的旧军棉袄,腰里缠根麻绳,出来两只手捂住耳朵,风一样跑。印象中他不会走路,只会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认识他。那时,他去镇里的饭店吃饭不花钱。所以经常去镇里的饭店喝酒,回来时,路过我家讨水喝。

那时,人们吓唬小孩子就会说:“舍楞格疯子来。”可我天生就不怕他,只要看见他来我家门口,不管手在干什么,我都会急急忙忙跑出去看,大人们不让出去,我就又哭又跳。他看见我就抱起来,用胡子扎我脸,要不就举过头顶,然后,仰头看我。我也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看。现在想起来他的眼睛真像寒夜里的两颗星星。这两颗星星随着我的渐渐长大,也在我的记忆中暗淡下去。现在我已经记不起来,这两颗星星什么时候陨落的。

后来,我在另个村子的边上有了属于自己的温暖小窝,我每天在这个小窝里哺育着我的孩子。有时真的盼望,有人来看我的窝。终于有一年初春的一个傍晚,温暖柔和的夕照中来了一个陌生人,看样子五十左右,穿戴虽然陈旧但还算干净。刚开始我以为是本村人,看向老公时发现他也不认识。那个人的第一句话是:“我走了一天一夜了,又冷又饿,想在你家吃口饭。”我以为是邻村的人,出来找走丢的牲口什么的。所以,先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给他准备吃的。吃饭当中我老公问他哪里人,他却只重复他刚进来时说的那句话。

吃完他就忙三火四地走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又走向了哪里。有时想起来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疼痛。但愿他后来找到了家。

这是第一天,第二天本村的大青山来了。他进来后第一句话是:“去年冬天我帮这家人打苞米,没吃饭,今天来吃了。”我说:“叔叔,你先回去吧,先在早饭时间过了,中午饭还没做呢,你中午过来吃吧。”

中午他真的来了,我们给他做一顿按当时条件,还算丰盛的午餐。

据说他生病之前是个老老实实沉默寡言的人。他的病来得也很蹊跷。本来平时只知道干活的一个人,突然有一天大早上,他穿戴得整整齐齐地来到公路边,整整呆了一天,别人问他,他就说:“林兰(曾经在村里下乡过的女知青)要来找我了。我在等她”。从那以后,他就精神失常了。

可怜的人,跟着哥哥嫂嫂过,嫂子只让他干活,不给他吃饱。所以,饿急了,他就出来到处讨吃。

这事过后,我老公跟邻居们嬉笑我说:“她连着两天都招待这样的客人了,不知道她家啥亲戚。”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能做的只有一顿饭而已。

过了两年,我来到呼市,见到了六岁的乌兰。

乌兰是我表哥的孩子,天生的脑瘫。全家人谁也看不上她,大家动口就骂,举手就打。她第一次看见我时,搂住我的脖子:“姑姑,我想死你了。”我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现在,她已经被送进了福利院。今年过年时,我去姨家,正碰见她跟她奶奶打电话:“奶奶,我想你了,我哭了。”她奶奶说:“你哭啥呀,茵茵不是也好久不回家来了吗?”“茵茵不是没有奶奶吗?我不是有奶奶吗?我还有明姑姑,明姑姑啥时候来看我呀,她不是说要来看我吗?”我一把从姨的手里抢过电话:“姑姑明天看你去。”

接着我们在电话的两头都泣不成声。

现在我家附近还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二十多岁,长得非常漂亮。夏天的时候,她天天站在我买菜毕竟的路上,看见我,老远就跑过来跨住我胳膊天真地问:“姨姨,你去做剩呀?”

我买完菜回来时,又是一样的镜头。刚开始我以为她跟谁都一样。后来,时间长了我发现,她只和我这样,所以,我感到更加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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