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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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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我在做这样一件事。

做一件事

这件事,不来自领导,不来自情面,也不迫在眉睫。领导召唤去督学,朋友相邀去饮酒,为户籍不在当地的孩子找学校读书,都不属于这样的事。

这件事,可以是工作中的一件事,也可以是一件只与工作相关的事,也可以完全与工作无关。一个数学老师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习题,就依此创造各种新题,就不断探求这个习题的各种解法;一个语文老师痴心于书法或工笔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一个骨干老师决然地离开讲台,去外面看看去了。就是这样的一件事。

这件事,可能是生活的必需,也可能对生活没半点影响。细致地清扫地面,擦洗家什,把小家整理得有条而美观;几乎花上半天时间,反复听那首触及心灵的歌。就是这样的一件事。

这件事,可能是蓄谋已久的事,也可能是突如其来的事。一个有情怀的老师办了一所体现自己教育理念的学校,就是蓄谋已久的事;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灵感一来,一路反复琢磨着一首诗歌或一篇散文或一部小说。就是突如其来的事。

这件事,一定来自于心灵,是自己想做的一件事,是一件能让自己愉悦的事。可以肯定的是,在当下,这件事与自己晋职、自己的收入、自己的脸面、自己的声望都无关,与他人的生活、他人的兴衰、他人的苦乐也无关,与世界的未来、国家的发展、邻居的富足更无关。至于将来,这件事是否是自己的因、他人的缘,那都不是这件事生发时、进行时所需要联想的事。

这件事,本来就趣味盎然,本来就美好如画。这件事的出现,静悄悄,无需开幕,无需大张旗鼓。正如没有雷鸣电闪,一场雪就盖满了大地;正如没有一丝声响,一树的梨花就开了。

这件事,我常这样做。

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世界只有我;做这件事,就只做这件事;做这件事,不看他人脸色,不想自己的未来,不顾自己的得失,心无旁骛,不牵不挂。一个教师静坐桌前,不想他人怎么看自己,不想是否有益于评优评先,不想自己付出了多少时间与精力,参考一本又一本教辅,反复推敲,为自己的学生精选习题。就是这样地做。

做这件事的时候,心只在这件事上,人带不走我,事吵不醒我;做这件事,就想千方百计地把它做美、做优。一个雕刻师反复琢磨一件玉器;一个老师一丝不苟地做一个教具。就是这样地做。

做这件事的时候,像一个孩子轻轻地摆放自己心爱的玩具,像一位老者慈祥地逗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充满怜爱。

做这件事的时候,像一个飘逸的闲人把玩一把相伴多年的茶壶;像一个老师,一年又一年实践自己喜欢的教法,玩味它的益处,完善它的不足,期待它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朵花,一块宝。

做这件事的时候,像一个无冲锋向前、连战鼓声也听不到的战士,不断向前,不断深入,只为冲进敌人的老巢,只为杀尽所有的敌人;像一个数学老师认识到思维发展是数学教学的核心,他的脑海里就生起各种不同的问题:什么是思维?如何启发学生的思维?学生思维有哪些表现?思维的方法有哪些?怎样的思维品质更优?不同学段的学生的思维有什么不同?针对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地思索,一个一个地回答,力求一目了然,一片光明。

这件事,也许是一朵花,悠然地开在宽阔的净土里;也许是一粒尘,拥挤在忙中、闹中,与乱中。

做这件事,自己可能宁静如仙,可能悠然自在;做这件事,自己可能只能随风漂浮在人世间,只能忙里偷闲,闹中取静,乱中求安。

做这件事,可能有知音同行,共同经历;做这件事,也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做着这样一件事,一定是自娱自乐,不会有孤独,不会有寂寞。

这件事,做完了,也就做完了,无需欢呼,无需庆典。正如白茫茫一场雪,宁静无边;正如一树梨花谢了,没溅起一点声响。

这件事,做完了,另一件这样的事,又可能开始蓄谋,或者,突如其来地站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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