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微笑

一上车，那个人就朝我傻笑着，把旁边座儿上的东西挪开。一副等候我多时的样子，但我并不认识他。

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惶恐与紧张，我走向他那儿，放下手中物品时道了谢。

他还是那样笑着，这更增加了我的恐惧。周围的人们全然一副扑克脸，加之异样的目光。

我到底坐不坐？他是不是神经病，所以周围的人这样？

往回走，都是人，无路可走。最终我还是坐下了，没多久，他开口同我说话。向我问路时，坐在前面的乘客偶尔回头插几句。过会儿，他便下车了。此时，我才深深感觉到，可怕的不是他的微笑，而是我的多疑，和先前车上人们恶劣的静。

从事服务型行业的人，惯于微笑。这是显而易见的一种特征。

我不擅长微笑——脸颊突出的两坨厚实的肉，显得有些笨拙而缺失美感。偶尔瞥见嘴角的微微上扬，还是有种欢喜的感觉。

一楼那户人家，常微笑。每逢碰到他们，我也不自觉地笑起来。小区老人多，有一段时间里，我莫名一路一直和他们笑着对视。

妈疑惑地问我：“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

我笑着说：“我不认识他们啊。”

妈冷静地说：“那你干嘛还打招呼?”

我笑着说：“不认识也可以打招呼啊。”

大抵正在因为不相识，微笑才成了一种别致的交流方式。也正是因为过于熟悉，微笑才能自然而然表露在一刹。

它，其实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畏惧太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