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纹路，记住了流水的岁月

河除了流水，多了的便是石子，那一圈圈绕过石子的纹路就是流水的年轮，它也象树木一样记录了丰年平年的流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一番沧海桑田。如不记得，当你赤脚走过流水中的石子便长了记性，那硌碜的疼痛会刺一下扎进心里，提醒你已不能象童年一样赤脚奔跑在河流中，你只能拾起石子，将它丢进包带走，权当停留那一刻的时光。

你捞一枚石子并将流水一拢在手心里几秒，流水从指尖滑落，只将冰凉打进神经末梢，独留石子在手心掂量搓磨。你透过阳光看石子，本来它也只是一枚普通的石子，不会放光没有玉水，做不了精致的装饰，它只是流水给河床磨杵的一个个欢乐或悲伤的故事。它将从山林到溪涧到河流，一并曾经的雨风雷电，甚至是几千几万年灭亡又重生的地动山摇，浓缩成一块鹅蛋圆大小的石子，而你在某个世纪后的河流中拾起了它。

你用体温细细研磨它的表层，一次次将冰凉把在手心。开始也许是无心，你只是随手拾起，并随心想起石子对流水的深情，你只是赤脚走进河流，不自而然一定会摸起石子，就象无数过往了的童年少年时一样。

只是你现在还是很幸运，每次回故里，你还可以踏入那条河流，石子还在脚下，阳光的照射让流水中的石子更是斑斓，千万个彩色的石子，但注定只让你拾起的就是这一枚石子，你只会拾起一个，不再会象儿时一样挑检好多的石子揣在衣兜里，沉沉的，也不再会挑出扁平光滑的石子打漂过河到江，虽然你怎么打也只能漂一次。

你将石子用两只手合起又打开，交换着左手或右手抛起又接住。你稳稳站在河中央，让冰凉的水从你脚下流过，总差那么一点点，流水想要牵过你拴结的裙摆，它不知道你便是掂量过了水流的高度，怎么跳跃也够不到，便甘心情愿打个圈转着绕过那块大石奔流到江。

所有的河流最终归拢为大海，无论路途多远，而你站在河流入江的岔口，望河水与江水渭然不同的又合为一体，你站在河流五彩的石子上默送每一滴经过的水流，望远处时间的长河，记今天的流水，想着有这一刻便好好拥有吧，而这样想着，你便又将石子握紧在了手心。

璨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