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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奇的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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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住在深圳的原关外,大概当时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印象中到处都是山,到处鸟语花香。每当我回忆起这一幕,总有些依恋,总想回到过去。

那神奇的一枪

以前每人家里总有一两把气枪,现在想起来感觉蛮危险的,但庆幸的是我村从来没有人因此受伤过。人们把子弹塞进弹孔,轻轻用力在气压杆上压3下,瞄准目标,发射,远方的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情景,那感觉,真美妙,神枪手估计也不过如此。

我最喜欢和同学A君拿枪去山上打猎,一人一杆枪,意气风发,仿佛山上的猎物都手到拿来。我家后面山上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便是我们练枪的必选之地,因为在它笔直而光滑的树杆上,每天都布满了知了。是因为它的树液比较清甜吗?我们每次射下一些,也吓跑一些,但不久后,树上便再次布满知了,像有人专门放上去一样。我们的枪法,估计就在此练出来的,每当我们扛枪走在路上,同龄孩子都投射过来羡慕、敬仰的目光,让我感受无比自豪。

每天打知了已不能满足我们的欲望,一天A君提议说,天天打知了,咱们打鸟回去煲粥吃吧。于是两个村里的“神枪手”出击了。在山上的一棵茂密的参天大树上,我们听到了鸟叫声,声音异常响亮,仿佛在向我们发出挑衅。找到鸟的位置后,我们不动声响地塞子弹,在气压杆上用力压3下,然后在树下屏住呼吸,仿佛呼吸会把鸟吓跑一样,可能实在太紧张了,A君枪走火了。那只鸟动了一下,也不叫了,A君非常懊恼,一边向我轻声道歉,一边准备上子弹。我也不说话,架枪,瞄准,准确射出,那个鸟“噶!”一声,往下掉,被下面的树枝挡了一下,停住了。我跑到树底下,准备爬树捡我的战利品,想到一会可以在枪杆上挂着战利品,走在村道上,又可以自豪一番。当我爬到一半的时候,那只鸟用力地拍翅膀,然后飞走了,看到到手的战利品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心中五味乏陈。作为“神枪手”,怎能如此受辱,空手而回。

时间尚早,寻找下一个目标,成为我们的共同愿望。很快在离我们20多米的一棵矮很多的荔枝树上,我们听到了好多小麻雀的声音,但树叶异常茂密,只闻其声,不见其身。我们两二话不说,上子弹,压气,一连发射了好多枪,但根本看不到目标,能射中无异于中彩票了。不久A君子弹打完了,我只有一颗,我塞上子弹,用力压气,随手一枪。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子弹打完了,没办法,来日方长,下次再来吧,然后我俩收枪回家。

然而当我们走到那棵荔枝树下时,一个小物件掉在我们面前,我定睛一看,是一只眼睛中枪的小鸟,眼眶里还有子弹,我们的子弹!我们不约而同的说,这是我们的子弹!我们打死了它!

打猎前,我就是要得到战利品,现在战利品就在眼前,我却感到无比懊恼,这鸟虽小,但之前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我一时贪玩,自私地将其杀害……

从那之后,我不再玩枪,后来响应村里派出所的号召,抢先第一个将枪支上缴。虽然如此,也过了很多年,但我依然为自己当时那一枪感到后悔,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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