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于小雪

立冬早过了，这便是小雪了。

校内法国梧桐才开始着秋的衣裳，叶色黄的凄凉，并不好看。我走来走去，始终发现不了什么冬的迹象，樟树叶还绿着，桂花仍有着残香。人说逢秋悲寂寥，我没有那么多的哀愁，只是有些压抑着。让人不知为何，不知何为。

早在今天之前，便想写些什么，一直都未有空隙，也只能作罢。

有一些措手不及，不仅是时间，还有我的学业。越发感觉时间快了，好似长了脚，一下就跑了。抓都抓不住，追也追不上。时间没有羁绊，所以跑了起来，我不能。有人在关注我，我无法置身事外，没法跑起来，走都还困难着。

前些天，与家里通电。祖母问我何时回家，我答元旦后，她欲言又止。我明白她要说的，来之前她也问我何时回。我也恐慌了，的确越来越近了，时间就这样跑过要一年了。这一年里，我数过冬、春、夏、秋，又转了回来了。我倒是转了回来，日历倒也是翻了回来，有些却还是没有回来。

母亲与我说，祖母怕冷，已烤上火了，我惊讶。我单衣薄裳，忘了已进冬许久了。今年未曾早雪，如今小雪了，温度仍是攀着不下，比不了去年了。去年的雪降得早，冷得厉害。去年以前我不怕冷，老屋的门口还有着我做的雪人，一件破旧衣服做了它围巾。屋里的戏曲声音飘进雪人耳朵，雪人看着我笑。

日子也跑得快，小雪之后便是大雪，大雪之后便是元旦，而元旦之后呢，一数到这儿，便数不下去了。也数得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也就天亮了，于是日子也就跑了。害怕这样，深夜里怎么都无法入眠，找个人说说话都难。

我不想入冬，梧桐也在顽强的与我作伴，不过我终将孤独一人。看着梧桐叶落，看着桂花匿迹，看着行人裹紧外衣。而这之后呢，他终将还是会来的。他终与时间，与日子一般，跑得我追也追不上，即使是一年。如同冬又跑到了冬，立冬跑到了小雪，这是我无法阻止和改变的，能奈何呢。

小雪啊，小雪，你之后便就是大雪。何必这么快呢，慢一点，请慢一点。

2013年11月22日小雪

夜笔于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