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根

牛耕地和放牛成了记忆
草山蜕化或者是进化
生长成林子，草山成了记忆
一山松树冠盖下浓密的灌木
生长，在不经意之间
风在林间穿行仿佛是呼吸
落满松针的小径枯黄成火影

日子在日历上翻篇
黑色，红色，绿色的字体
人们的魂灵游荡在每一页纸
透明得像个传奇
是啊，生命透明地流淌
可是有谁能在站定身子回首张望的时候
看清死了的人的面孔，还有表情
这流淌从高到低，倾泻而下

日历挂在相框上
相框里夹着泛黄的照片
关于草山，关于耕牛的影像
遥远的，远去的装饰
一条水渠被草和灌木掩饰了曲线
缝隙之间是流水向上滋润泥土的痕迹
果实和谷子装满田野和城市

天空降低身姿
云朵跟山顶挨擦着宣示初恋——
我是孤独山鹰无助的雏鸟
抖动翅膀迎接风，我要做那盘旋在高天的歌手
血脉里涌动烈焰的瞬间
激情沸腾，穿行高山之巅最狭窄的隘口
低头搜寻那已经消逝的草山
让生命在春天和夏天开放、燃烧
哪怕会在深秋老去，我要深埋在厚重的白雪里
每一个细节，生长出爱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