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乡》

一个土生土长的新疆人
祖籍在四川
人人都说我长得像蒙古人
喝昭苏草原的乳水长大
从此心中再没有
家乡与故乡的亲疏

生命开始于何时
生命归属于何地
我只是母亲带到新疆的一个礼物
送给大戈壁滩、木扎尔特河、汗腾格里峰
祈求这片土地赐予拓荒者
五谷丰登的好日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这份礼物交到了一个四川泸州女人手中
她把我藏在岁月的深处秘不示人
如今她暂时离开我
义无反顾地去开拓另一片原生地
那坚定地神情就像母亲当年进新疆一样

她走后，我听见一些想家的日子
在花开花落时一唱三挽
后来，我沿着一条长路向东，再向南
踏上黄色、褐色、黑色、红色的土地
路过不同的村镇和城市

看见眉眼相似地亲人
听见声音熟悉地老乡
那些和蔼慈祥的老人
都像我的母亲或者父亲
我和他们叙叙旧，听他们讲妈妈的故事

他们看见我就像是地球走失的
来自某个外星球的
他们曾经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