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颂

请不要说在你的歌声消匿时，
我在秋风中为你唱挽歌。
不朽在秋的枝头的你呀，
请听一听我为你写的颂歌。
你不是云雀，也不是夜莺。
你就是你，从来不和别的鸟儿
比羽毛，比姿容，比歌声，
你只想用不变的歌抒发自己的情衷。

你不是梅花，也不是青松，
但你同样不怕雪的埋藏。
风雪不曾改变你的欢颜，
风雪不曾埋没你对自由的衷肠。
在深埋中你从不抱怨，
也从不祈求施舍的自由。
你用歌声证明你的成熟，
你用歌声抒发你对生活的向往。
虽然不是谁都喜欢你的歌唱，
但我说
你的歌声比夏日的绿叶更绿，
比夏日的风更清爽。
雨也淋湿过你歌声的翅膀，
网也掳去你自由的歌唱。
风雨之后你依旧高歌，
网却从未掳走你的歌声和希望。

你是一粒种子，
你在深埋中积蓄着力量。
你在夏夜里萌芽，
你在夏夜里蜕变，茁壮。

你不为自己的天空的狭小而懊恼忧伤
也不为自己在秋风中隐退而怅惘。
你就是你，该忍耐的时候尽力承受，
你就是你，该歌唱的时候就尽情嘹亮。
你坚信你的歌声亘古不变，
我坚信我为你唱的歌
也会在风雪中萌芽、茁壮。
一九九零年九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