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村庄里过夜

这是安顺最小的一个村庄
比汉字还小的苗族小村落
几户人家偏安一隅的小村落
可是红军行走一个春天
总算找到了一个三面环山
一面环水的小苗村可能供落脚

从春天走来的老黄牛
抖擞一下精神像疲惫的战鼓
千军万马奔腾时偶遇水源点
仿佛挤破这个小小的村庄
产生前所未有的颤抖
在族人首领的小祠堂里
挤满了诗人和靠岸的船工

贮满了粮食和希望
苗族同胞敞开胸怀仁慈接纳
一辈子没见着的场景
如地里密密麻麻的高粱秆
隐约可见肩膀勒进索痕的纤夫
一年都舍不得吃的老酒

盛满酒杯船工像犁困的耕牛
借着酒劲放心大胆地呼呼大睡
在这里梦比蜜还甜
拂晓时分苗族头领发现
这群比老黄牛还忙的队伍消失了
而八仙桌上多一包诚信的银元

后悔没有把儿子交给他们带走
愧疚昨夜没有宰杀送终的老牛
和匿在地窖里的红薯
红色标语写满了门口板壁
每寸土地都播下革命种子
无所谓水土不服
等到明年春分惊蛰时
便会拱破复苏冻土竞相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