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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我的自画像2)

推荐人:玄音 来源: 阅读: 6.34K 次

有一次我陪同一朋友卜卦,那先生却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我的耳朵惊叹,惊叹后便大赞“耳朵挣,戴金凤,元宝耳”,现在,虽然耳朵依然健在,还是当年的元宝耳朵,金凤却没有戴,也没有金凤可戴,连个耳孔都没有。但当时先生的另一句:“你小的时候一直用眼睛说话”,却让我深信不疑。一个不爱说话的表哥到我家串门,连住了几日。他终于忍不住和母亲说:“小妹是不是不会说话?”。不爱说话的表哥发现了不会说话的我,本身就是件滑稽的事儿。我第一次见到要将我送人的妈妈正眼瞥了我一下:“会吧”。母亲没有很确定,她确实没有听见过我说话。

学生时代(我的自画像2)

但也没有否定。其他人自然更没有听到我说话的理由。我知道我是会说话的,且是自己和自己说心里话。直至上学的作文,别人的用了一半,我的背面都快用尽了。那时的老师为了讲习作文的方便,不许我们随意更换作文本。老师就说我因为平时不说话,等到了机会,都积在作文里一起说。我的作文其实不一定分数最高,但一定是批语最多的,常常被当做范文,甚至会拿到别的班级去读。或有高年级的老师要我写他们的命题作文。我同时喜欢半命题作文,想象和发挥的空间自由维度比较大;也喜欢几个词语,连句成文的,十分过瘾刺激,在规矩中游刃。

上学的时候,我还是找到了意外的自尊。妈妈自然不知,但老师家访时,或是有大事小情,见到我老师,妈妈回家都会很高兴,因为老师定会夸奖我的懂事儿和学习成绩。

终于我们6-7岁了上了学前班,所谓的学前班,不过是一个村子里右手短缺一个拇指--叫小芳的姑娘,我见过她飞快地编织毛衣,很平整,图案也很美。她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人品也好。她妹妹和我同龄,都叫她“小辣椒”。每次偷偷欺负我的时候,她都不留情。很巧合,她儿子上初中时,成了我的学生,我自然对他很好。小芳姑娘把孩子们聚到了一起:冬天天冷休息;春、夏到山野疯跑,采花,捉蝴蝶;秋天到天地捡拾农民收割遗下的玉米。

“鱼过千重网,网网都有鱼”,每次都集聚成堆,队长看着心喜:“真有收获”!高兴了发钱儿奖励。一个秋天,最多的一个孩子得到20元,那时可是了不得的数字。农民上一天工,年终兑现一天才几分、几角前。我得到当然最少1元5角。还在妈妈也不是东门出来西门进的人,不知道这样信息,否则,会指责我也未可知。其实,所有的孩子都以捡拾遗留、落下的玉米为名,到邻村的地里去掰棒子,老师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队长也是心照不宣,全村人也都知道。可我就是不敢,那时我也不知有“偷”这个概念。即便我长大了,住宿的同学,哪怕是家里人,只要听说谁丢了或者找不到什么东西,我立即脸红,比那个主人还焦急,就是担心找不到。心想:“如果找不到,就把我的给他吧!”现在想想,不就是不打没偷硬招供嘛!货真价实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人说,“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我呢,即使没做亏心事,也怕鬼叫门。即便鬼不叫,也自会怕。有了些阅历,见到了“即使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啊”的主。着实服气他们的心理素质,虽然我不敢恭维他们的人品。

说起发窘的事情,也是常有的。在学校里,也是由于我的“小”,我们班只要插班生,或者其他原因桌椅不够,有三个人一座的,必然有我。老师又美其名曰:帮助同学,我必做中间。成绩好固然不是坏事儿,但坐到中间的结果是书包没处放,两个放书包的空位自然属于我左右的两位同学,所以我的书包只能小心地放在我的腿上,一旦老师提问就抱在怀里;或者挂在书桌边上,下课了,同学出出进进,总是个障碍,于是我的心总是和我的书包一样。无论是端端正正的小心放置,还是挂起来悬浮着,终不能落地有安全的踏实感。上体育课、间操时,我也一样,就是排尾儿的那个一个小尾巴。谁让我小呢?!

我的没出息的样子,也不都惹人发烦。小学时,同年级的几个班,其他班级的老师,常常和我的班主任商量,拿她们班里的某同学和我对换,我亲耳听到了多次。终于因为我的班主任拒绝而没能达成。但是,每逢下课,她们还是跑到我们班的教室来逗弄我,我愈发不敢抬头,浑身长满了芒刺一般,于是我的脸总是习惯性地红着、热着。后来,其中的一个老师嫁给了我的一个亲戚,我有机会问过她理由,她笑:“说不清,就是有那么一个劲儿儿,清灵干净,眼睛灵活地闪着,就是不说废话”。我是不说废话,下课了,打死也不说,无论同学还是老师,只要上课,老师提问,我不但回答正确,且声音宏亮。公开课时,别的同学回答不来的问题,我都是老师的救兵。我自觉得也奇怪。话说回来,那时学校管理一定不如现在正规,哪儿允许这般没有正当理由的自由调换,这不是胡闹吗。当然,她们都是女性,现在回想也就是将近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其实就是个大孩子。大人谁干这不靠谱的事儿。

大人其实也干不靠谱的事情。熬到了初中,我也是依然在“劫”难逃。而他们已经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因为我见过他们的孩子,在地上跑呢。还是由于“小”,上“间操”上午第二节课后做操。同学们都是四人一伍---即横列看齐,我总是孤家寡人一个,在排尾的最后一个。看到别的同学横竖都有参照,自己孤苦伶仃的尾巴似的单调,别提有多不自在。偏偏有的老师,总是这个时候有了空闲,经我的班主任同意后,叫我出队列,问我些儿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事儿,我一句不能作答,垂了头,红着脸儿,眼睛只盯着脚尖儿。每次见我这样,话锋就由“豆芽菜弯弓转到了水灵”。再由“竹竿子节节空转为节节成”。然后,专门儿,观察我的表情。我无措地挨着时光,却更助长了他们的探究心理,每天我都把上间操当做江姐“过堂”。

我今天依稀记得我的女班主任,在旁边平静宽容的笑着,任他们撩逗、调侃我。那个老师就是我这篇文字里提到的“恩师”。她对我如母如姊,又像朋友。现在在广州。在我辍学的时候,先后去我家里多次,后来就吃、住在她家里,没有带行李,没有钱。恩师品貌兴趣俱佳,很有才气,写得一手好字。他爱人当时失业,住在离校很远的平房。她接济自己的弟、妹、以及爱人哥哥的孩子和师傅的孩子。我在博客里专门写过她。我无恨无气的应付着,心里发窘发憷难耐。老师们却兴趣儿不减。现在想想,可能都觉得我相对学习不错、年龄小、身材小,因敏感脸儿红的表情或好玩,或有趣儿吧。

即便现在我依然胆怯,诸如若在人前摔倒,忍着伤痛,躲到没人处时,揉揉伤口,疼疼自己。

但我一直受同学的喜爱,这是我半生来最大的骄傲。她们多数年长我三两岁,每到放学就争抢着要我到她们家里去,或欣喜,或失望。我真的没花任何的心思,更没做任何的努力。现在,我们几个闺蜜,依然小聚,乐淘淘,无顾忌说着开心、贴心的话,因为我们是熟知的。所以我很珍视,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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